“滋啦——!!!”
刺目的蓝白色电光,像是撕裂黑夜的闪电,在昏暗的车间内轰然炸开。
那光芒太过霸道,太过炫目,一瞬间就压过了头顶所有惨白的灯光。
刘建和王虎的眼睛被灼得生疼,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。他们本能地抬手遮挡,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看。
一股浓烈的、金属烧灼的焦糊味,混杂着臭氧的特殊气味,瞬间钻入鼻腔,呛得人几欲作呕。
这是什么?
这是什么东西?!
他们的脑子彻底宕机了。
电。
他们认识电。拉一下灯绳,灯就亮了。可电,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?
那是一道狂暴的、充满了毁灭气息的能量。
然而,就是这道狂暴的能量,此刻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掌握着。
姜晚的身影,被那跳跃的电弧光芒映照得忽明忽暗。她的身形没有丝毫颤抖,握着铜管的手稳定得不可思议。
电弧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。
那根简陋的、从冷却管上掰下来的铜管,在她手中,仿佛成了神话里雷神挥舞的权杖。
权杖的尖端,指向那块厚实的铁皮柜门。
“嗤嗤嗤……”
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响起。
蓝白色的电弧精准地落在铁皮上,所过之处,坚硬的钢铁瞬间融化,变成亮红色的铁水,四处飞溅。
火花在她的脚边炸开,绚烂而危险。
可她连躲都懒得躲一下。
刘建和王虎的嘴巴,已经张大到了一个可以塞进拳头的地步。
他们的呼吸,在看到电弧炸开的那一刻,就停滞了。
直到此刻,胸腔的憋闷感已经到了极限,他们才猛地、大口地喘息起来,像是两条被扔上岸的鱼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王虎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,却一个字都说不完整。
他的大脑一片空白,所有的认知,所有的常识,都在这道不讲道理的电弧面前,被烧成了灰烬。
刘建在部队里是爆破专家,玩过的炸药比吃过的盐还多。
他见过各种爆炸的瞬间,见过钢铁被高温扭曲的模样。
但他从未见过如此……“优雅”的破坏。
是的,优雅。
那道狂暴的电弧,在她手中,温顺得不可思议。她不是在破坏,她是在创作。
她移动铜管的速度不快不慢,均匀而稳定。
电弧切割出的那条线,笔直得像是用尺子画出来的一样。
这需要何等恐怖的控制力?
这需要何等匪夷所思的知识?
用两根电线,一根破铜管,就能切割钢铁?
开什么国际玩笑!
如果这是真的,那部队里那些从国外高价进口的切割设备,算什么?废铁吗?!
刘建死死盯着姜晚的侧脸。
电弧的光芒映照下,她那张总是带着一丝苍白和营养不良的脸上,此刻却写满了极致的专注。那种专注,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和她手中的那道电光。
她不是在冒险。
她不是在蛮干。
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并且对结果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。
这个认知,让刘建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气。
他猛地转头,看向身边的王虎。
王虎的脸上,是和他一模一样的、见了鬼的呆滞。
他们不是没见过能人。
在他们所属的那个精英汇聚的地方,有能蒙着眼睛拆装任何枪械的神枪手,有能从发动机一声异响就判断出故障的修理大师。
可那些……都还在“人”的范畴内。
而眼前这个女人……
她所做的事情,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理解的极限。
“哐当。”
一声轻响,姜晚停下了动作。
那道炫目的电弧瞬间消失,整个车间仿佛又暗淡了几个度。
空气中,只剩下烧红的铁皮发出的“滋滋”声,和那久久不散的焦糊味。
一块长条形的铁皮,被她完整地切割了下来,掉落在地上。
切口平滑,边缘还带着融化的铁水冷却后形成的圆润光泽。
刘建和王虎的视线,从那块铁皮,又缓缓移回到姜晚的身上。
她随手将那根已经烫得微微发红的铜管丢在地上,然后关掉了配电箱的开关。
做完这一切,她甚至还拍了拍手上的灰,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?”
姜晚抬起头,扫了他们一眼。
“把那块铁皮拿过来,小心烫。”
她的指令清晰而简短。
“哦……哦!”
王虎一个激灵,魂魄仿佛才刚刚归位。他手忙脚乱地跑过去,却又在离那块烧红的铁皮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,热浪炙烤着他的皮肤,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。
刘建相对冷静一些,他快步走到旁边,从废料堆里翻出两把破损的铁钳,递了一把给王虎。
两人合力,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滚烫的铁皮夹了起来,抬到姜晚面前。
“你……你刚刚那个是……”刘建终于忍不住开口,他的嗓子有些干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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