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压根就听不懂!
承认自己听不懂?那他这个保卫科长的脸往哪儿搁!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钱卫国你了半天,憋得满脸通红,最后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,“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!”
“妖言惑众?”姜晚轻轻挑了下眉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像是嘲讽,又像是怜悯。
“那么,钱科长,关于我为什么要‘私自动用电机’,也就是第二点,你还想听吗?”
她的声音清亮而稳定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性。
车间里懂点电工的老师傅,听到这话,下意识地点了点头。好像……是这么个理儿。
钱卫国一愣,他完全没料到姜晚会说出这么一番话。
什么电容?什么爆鸣?他一个字也听不懂!
姜晚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,继续说道:“第二,我会启动这台电机,不是为了搞破坏,而是为了进行报废前的性能检测。”
她走到那台散了架的机器旁,捡起一个零件。
“这台五十年代苏联产的角磨机,早就过了报废年限。它的离心开关触点严重烧蚀,转速失衡;整流子火花过大,说明碳刷也已磨损殆尽;最关键的,是它的启动电容器,容量已经严重衰减,而且外壳有明显的鼓包痕迹。”
她将那个零件展示给众人看。
“任何一个合格的电工都应该清楚,这种状态下的电容器,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。在电压不稳的情况下,随时可能发生击穿短路。我刚才做的,只是提前让这个必然会发生的结果,在可控的范围内发生了而已。”
“这属于设备正常的老化损耗,记录在案,报废处理就行了。钱科长,您非要把它上升到‘搞破坏’和‘阶级报复’的高度,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?”
一番话,有理有据,条理清晰。
那些原本看热闹的工人们,脸上的表情从惊恐,变成了迷茫,又从迷茫,变成了若有所思。
他们虽然听不懂那些专业的名词,但姜晚那种镇定自若、娓娓道来的态度,比钱卫国气急败坏的咆哮,显然更具说服力。
尤其是她最后那个反问,更是诛心!
是啊,一个早就该报废的破机器,坏了就坏了,怎么就成了阶级报复了?
钱科长的帽子,扣得是不是太大了?
钱卫国的脸,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
他被姜晚这一连串他听不懂的话给砸懵了,更被她最后那句质问给气得浑身发抖。
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!
被一个他最看不起的黑五类子女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用他听不懂的“歪理邪说”给羞辱了!
“你……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!”
恼羞成怒之下,钱卫国彻底撕下了伪装。
“我不管你说的什么电容什么碳刷!我只知道,厂里的财产在你手上损毁了!你就是有天大的理由,也逃脱不了干系!”
“还敢顶撞我?我看你就是死不悔改的反动分子!”
他大手一挥,对着身后的民兵下达了死命令。
“都愣着干什么!把他们三个,全都给我绑起来!带回保卫科,给我严加审讯!”
“谁敢反抗,按破坏工厂生产论处!”
几个民兵被他这么一吼,也顾不上对刘建的恐惧了,拿出随身携带的麻绳,就朝着三人围了上来。
王虎“啊”的一声尖叫,彻底瘫倒在地。
刘建往前踏出一步,浑身的气息变得无比危险,一场恶斗一触即发!
姜晚的心也沉了下去。
秀才遇到兵,有理说不清。
她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疯狂,和人性的丑恶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。
“都给我住手!”
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,从车间门口传来。
这道声音仿佛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,让正要动手的几个民兵,动作齐齐一僵。
众人循声望去。
只见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,戴着黑框眼镜,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,正快步走了进来。
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神情严肃的干部。
“杨……杨厂长?”
钱卫国看清来人,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慌乱。
他怎么来了?!
红星机械厂的一把手,厂长杨卫东!
杨卫东根本没理会他,他一进车间,就被这满地的狼藉给惊得停住了脚步。
他的视线扫过惊魂未定的王虎,扫过一脸谄媚的钱卫国,扫过全身戒备的刘建……
最后,他的目光,落在了姜晚的身上,以及她脚边那台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角磨机上。
杨卫东的脚步,忽然顿住了。
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,快步走了过去。
他蹲下身,无视了周围所有的人,径直从一堆零件中,捻起了一个被姜晚改造过的,形状有些古怪的铜制构件。
杨卫东将那个小小的构件放在掌心,翻来覆去地看。
他脸上的怒气,渐渐褪去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极致的震惊,和难以置信的狂喜!
他的手,甚至因为激动,而开始微微颤抖。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亥姆霍兹线圈的变种绕法?”
杨卫东失声喃喃,他的视线死死锁在那个铜件上,仿佛看到什么绝世珍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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