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家人热热闹闹地回到家中,自是又一番亲人团聚的欢喜与激动,笑声、问候声充满了整个院落。
林文德也从家人七嘴八舌、更为详尽的叙述中,了解到了这两个月来家中发生的、远比妻子所言更加具体和惊人的变化。
苏静淑毕竟在苏家呆了一个多月,很多事情也是回到桃花村后才陆续知晓,但也多是听家人转述,加上自己的观察得出的结论,远不如此刻这般,由亲身参与的家人事无巨细地道来,脉络清晰,细节丰满。
而作为这一切变化最大“功臣”的林兮瑶,也是长期待在落水县,甚至大部分时间都在庄子上,家里很多决策和具体实施过程,她也是第一次听得如此完整。
比如,原本计划只砌半墙青砖的房子,为何最终会建成全青砖大瓦房?因为祖父林昭海看了林兮瑶画的那份详细又合理的户型图后,越看越喜欢,觉得这样好的房子,若只砌半截青砖,上半截还是土坯,实在太不匹配,一咬牙,便决定一步到位。
又比如李猎户和他的儿子李大力。如今已是深秋,天气越来越冷,山中猎物稀少,危险性也大增,两父子便不再进山。
林家建房子期间,他们全程帮忙,跑前跑后,出了大力。林家买下后山那片林地后,就顺势雇了李猎户父子帮忙看管照料。林家突然大兴土木、购置田产山林,村里村外早已议论纷纷,眼红嫉妒者不乏其人。不要以为乡下人就一定淳朴,有时候,乡邻的嫉妒心比城里人更直接、更麻烦。不过林文德中举以后,倒不用专程派人日夜守着,举人功名的威慑力还是有的,还没有村民有那个胆子去破坏举人老爷家的产业。
其实,这也是林家给李家父子释放的一个信号:我们认可你们的人品和能力。只等林文德回来点头,就能有更明确的安排。这也是李猎户父子愿意以不高的报酬接受这份活计的原因之一,否则,凭李猎户的手艺和人品,哪怕不打猎,去镇上或县里哪个地主富户家当个看家护院,收入也比现在高。
林文德听着大家对李家父子的称赞,知道这是可靠之人。况且他心里还打算外出游历增广见闻,家里有李大力这样的青壮帮忙照应,他也更能安心。于是便干脆地表态:“爹,等晚些时候李家侄儿过来,我亲自见见,把这事定下来。”
祖父见三儿子如此干脆,也很是满意。
众人又说起林文德中举后,陆续有一些人送来的贺礼。在他回来之前,林家原本是打定主意不敢收的。但有些地主乡绅,送礼送得那叫一个“热情”,几乎是强塞,丢下礼物就走,让林家人很是无奈。林兮瑶在一旁听着也很无语,这正主都没露面,那些人就急着送礼,也不知道怎么想的。
更离谱的是,居然还有人想送“人”——也就是送丫鬟仆役。这种“礼”,自然是被祖父他们坚决而又客气地拒之门外了,哪怕可能因此得罪人,也绝不能开这个头,平白欠下不清不楚的人情。
不过林兮瑶也趁机再次提出了考虑已久的建议:“祖父,爹,三叔,如今家里田产多了,事情也杂,是不是该考虑买些人回来帮忙了?”是的,买人。在这个时代背景下,她说出这话并无多少心理负担,只当是雇佣长期员工,签了死契的那种,主家需得负责其生老病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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