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清晨,天色微熹,林家新宅院门口已是人影绰绰,一片忙碌景象。
两辆马车已准备停当,林正德正、林崇德,李猎户的儿子李大力还有林青槐几人,将打包好的行李、以及要带回县城的货物一一搬上马车。柳母正与大伯母王氏执手话别,林雅瑶安静地站在母亲身侧。
“弟妹,大丫和虎头就托付给你了。他们要是不听话,你该说就说,该打就打,千万别客气。”大伯母王氏拉着柳氏的手,眼圈微红,反复叮嘱。
“大嫂,你放心吧!大丫和虎头都是顶懂事的好孩子,是咱们林家这一辈里最让人省心的了。有他们姐弟俩在身边,我高兴还来不及呢!我还要谢谢大嫂,肯让大丫去帮我照看铺子,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。”柳母也连连拍着王氏的手背安慰道。
两个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体己话。末了,王氏又拉过女儿林雅瑶,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,语重心长地道:“大丫,你是个大姑娘了,去了县城,要勤快些,眼里要有活儿,少说多做,凡事多听你二婶的,遇事多思量……还有,要照顾好弟弟,别让他闯祸,自己也当心身子。”
林雅瑶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,哽咽着点头:“娘,我知道了,我记住了。我肯定听二婶的话,您和爹在家也要保重。”
王氏见柳母已被她小儿子林盛轩拉去说话,趁机又压低声音对女儿补充道:“……也别太委屈了自己,活儿要干,但也得量力而行。要是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,千万别憋着,大不了就回家来。还有,要是遇到什么难处,或是拿不定主意的事,多去找你兮瑶妹妹商量,那丫头鬼主意多,看事情也明白。”
林雅瑶听到母亲这掏心窝子的话,再也忍不住,扑进母亲怀里低声啜泣起来。
另一边,林文德正与妻子苏静淑告别,两人的离别之情就含蓄了许多。毕竟林文德也只是出门几天,需赴几位同科举人的宴请,并非长别。
而此刻,最让人头疼的却是林兮瑶这边。她正手忙脚乱地给哭成泪人儿的林悦瑶擦眼泪,谁知越擦小丫头的眼泪掉得越凶。
“二姐……呜呜……我不想读书了……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县城……你带我走吧!我可以帮忙做琉璃皂,也可以帮忙洗衣做饭……我保证不捣乱……”小丫头抽抽噎噎,带着浓重的鼻音哀求道。
林兮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:“你个小傻丫头!难道你想一辈子就只会洗衣做饭、围着锅台转吗?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些话,你全都忘到脑后啦?”
“没——没忘!”小丫头急忙摇头,眼泪却掉得更凶了。
“那我说了什么?重复一遍给我听!”林兮瑶故意板起脸。
“你说……你说每个月会接我到县城玩几天……”小丫头眨着泪眼,努力回想。
林兮瑶简直要被气笑了:“合着你光记得玩了是吧!”
“还有……还有!”林悦瑶赶紧补充,“要认真读书,要证明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差!要把学堂里那些臭小子都比下去!要当榜样!”她一股脑儿把记得的都说了出来。
“这还差不多!”林兮瑶脸色稍霁,拿出帕子再次给她擦干眼泪,“我们也不求一步登天,就先定个小目标——每次月考,都要拿到前三名的奖励!能不能做到?”
小丫头看着二姐期待的眼神,吸了吸鼻子,怯生生地、却又带着一丝坚定,用力点了点头:“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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