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氏染坊的废墟在晨光里泛着暖黄,周明将最后一捧狐尾草撒在骨灰坛周围,草叶上的露珠坠落在焦黑的地基上,洇出深色的痕,像极了二十年前染缸里未干的靛蓝。玄墨蹲在他脚边,九条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,绿眼里的青光映着坛口飘起的白绫,在风里舒展成干净的弧度。
“这些素绫该重新染色了。” 苏轻晚将父亲的染方手册摊在青石上,晨光透过纸页的孔洞,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,与周明染的绸缎拼图边缘完全吻合,“你看这处‘草木染’的批注,父亲说过,用狐尾草汁调和的染料,能洗去骨粉的腥气。” 她指尖划过 “苏文渊” 的签名,墨迹里渗出的银灰色丝线,与玄墨尾巴尖的白毛缠在一起,像根无形的引线。
沈砚将合璧的染梭插进地基的裂缝,黄铜棱面与青石板碰撞的瞬间,所有白绫突然发出 “嗡” 的轻颤,在废墟上空织成巨大的网。网眼间渗出的淡绿色液体,与苏轻晚解药的最后残渣完全相同,滴落在地时,焦黑的泥土里突然冒出嫩芽,叶片上的绒毛沾着金粉,与染梭上的完全相同。
“是玄珠的灵力在滋养土地。” 周明的指尖抚过嫩芽,青布长衫的 “苏” 字刺青在光中微微发烫,“她知道我们要在这里重建染坊,特意用最后的灵力改良了土壤。” 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个油布包,里面是二十个织工的青铜令牌,牌上的名字在青光中浮起,落在嫩芽的叶片上,像极了当年染坊檐角的风铃。
玄墨突然对着东宫的方向嚎叫,九条尾巴在空气中甩出青光,照亮了废墟东侧的古井。沈砚趴在井沿往下看,井水映出的倒影里,半块染梭正卡在砖缝里,梭身的缺口与他手里的完全吻合 —— 是祖父当年藏在这里的,井水浸泡的黄铜棱面泛着幽光,与狐妖冢石棺里的染梭完全相同。
“祖父早就留了后手。” 沈砚用银簪勾出染梭,上面刻着的 “苏氏” 二字在光中渐渐显露出密文:“三月初三,重开染坊”,笔迹与密信上的完全相同,笔画里的骨粉与新冒的嫩芽产生反应,冒出淡绿色的烟雾,“他知道二十年后我们会来这里,特意把重建染坊的启动资金藏在井里。”
赵猛扛着新制的染缸走进废墟,木架上的狐形雕花还沾着木屑,形状与百工司的狐形摆件完全相同。“大理寺的人在周显染坊的地窖里找到的,” 他的汗滴落在缸沿,晕开的水渍与周明袖口的血渍形状完全相反,却同样透着决绝,“里面藏着三匹水纹绫,衬里绣着织工的后人住址,与令牌上的名字能对上。”
苏轻晚将绫罗铺在染缸旁,缎面的针脚在光中展开,露出底下绣着的狐族符文,与玄珠项圈上的完全相同。“父亲当年把织工的家人安置在城外的狐族村落,” 她突然想起医案里的插画:苏文渊蹲在染缸前,玄珠的尾巴尖沾着金线,在绫罗上绣下村落地图,“这些绫罗不仅是地址,更是用狐族秘法保存的介绍信,只要出示这个,村民就会来帮忙。”
周明突然将染梭掷向染缸,黄铜棱面与木架碰撞的瞬间,所有白绫突然自动滑入缸中,与新调制的染料产生反应,在水中绽放出靛蓝、绯红、月白…… 二十种颜色在缸里旋转成狐形,与玄墨的尾巴扫出的青光完全相同。“是祖父的染方起作用了。”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,青布长衫的下摆扫过缸沿,沾着的染料在地上画出完整的 “苏” 字,与刺青完全相同。
玄墨的绿眼突然转向废墟的西墙,那里的砖块在青光中松动,露出里面藏着的紫檀木盒,与装绸缎拼图的完全相同。周明打开盒盖时,股浓烈的迦南香涌出来,里面是二十枚新的青铜令牌,牌上的 “苏氏染坊” 四个字在光中微微颤动,与旧令牌的灵力产生共鸣,发出细微的 “嗡鸣”。
“是给织工后人的新身份。” 沈砚将新令牌与旧令牌并排放在一起,新旧之间的缝隙突然渗出银灰色液体,在地上汇成狐形,“祖父和苏先生当年约定,等冤案昭雪,就给织工的后人在新染坊留个位置,用新的令牌代替旧的身份,彻底与过去告别。”
夕阳西斜时,染坊的雏形已经显现。周明站在新制的织机前,手里的染梭在光中划出狐形,与二十年前苏文清的姿势完全相同,却少了份悲壮,多了份平和。玄墨趴在织机的横梁上,九条尾巴在经线间扫出青光,银灰色的丝线在光中自动穿梭,织出的狐形图案与废墟上空的网完全相同。
“玄墨在帮我们织布。” 苏轻晚的指尖抚过织好的绸缎,上面的灵力与狐妖冢的完全相同,却带着新生的暖意,“父亲医案里说,‘九尾狐的灵力能让绸缎拥有记忆’,这些布会记住今天的重建,记住所有的和解与希望。” 她突然从袖中掏出个瓷瓶,里面装着玄墨的心头血与解药的混合物,在光中泛着金光,“这是最后的药引,能让所有被骨粉染过的布料恢复纯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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