染梭残片在掌心泛着幽光,苏轻晚的指尖仍残留着狐尾草的银芒。玄墨突然停下脚步,九条尾巴在空中警惕地摆动,鼻尖翕动着嗅向秘道前方 —— 那里的黑暗中隐约分出三条岔路,每条岔路入口都萦绕着不同的气息,左侧的带着铁锈味,中间的混着腐烂草木香,右侧的则飘来淡淡的血腥气。
“不对劲。” 沈砚按住腰间发烫的玉佩,家徽上的光芒忽明忽暗,“三条路的石壁都有狐族符号,但符号的纹路不一样。” 他举高夜明珠,光芒照亮左侧岔路的石壁,那里的狐形符号尾巴向上翘起,末端的弯钩恰好组成 “危” 字的轮廓;中间岔路的符号尾巴平直,像是把出鞘的刀;右侧的符号尾巴垂落,与地面的阴影连成 “死” 字的形状。
苏轻晚突然想起祖父手札里的记载:“狐族以尾定途,上翘为诱,平直为径,垂落为绝。” 她刚要开口,玄墨却已做出选择 —— 狐妖纵身跃向左侧岔路,九条尾巴在入口处扫过,带起的气流吹散了弥漫的铁锈味,露出壁隙中渗出的点点红光。
“它选了险路。” 沈砚的佩剑突然震颤,剑身在夜明珠下浮现出细密的划痕,这些划痕与三年前东宫侍卫甲胄上的刀痕完全吻合,“左侧岔路有侍卫傀儡。”
三人踏入左侧岔路的刹那,身后传来石门闭合的闷响。苏轻晚回头望去,主秘道的入口已被石壁封死,封死的位置恰好刻着他们来时见过的三生符,符文中渗出的银灰色液体正在缓缓凝固,像是在断绝他们的退路。
“是单向阵。” 她握紧染梭残片,梭身的狐尾草突然剧烈抖动,草叶上的银芒在壁隙间织成光网,“第十三卫不想让我们回头。”
岔路比主秘道狭窄许多,仅容两人侧身并行。石壁上的缝隙比别处密集,缝隙中渗出的液体在夜明珠下泛着温热的红光,液体滴落在地的声响与沙漏计时的频率完全一致。苏轻晚用指尖蘸起一点液体,指尖传来刺痛的灼热感,液体中漂浮的银色丝线突然缠上她的指节,在皮肤表面烙出淡红色的狐形印记。
“是血养银线。” 沈砚的声音带着凝重,他认出这种丝线是百工司用来缝合人傀儡的特殊材料,“只有用活人血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炼成。” 他踢开脚边的块碎石,露出底下的白骨,骨头上的齿痕与傀儡啃噬的痕迹完全相同,“这里死过很多人。”
玄墨突然发出低沉的呜咽,九条尾巴指向前方的转角。那里的石壁上,血养银线正从无数缝隙中涌出,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流,溪流中央的青石板上刻着行小字:“左三右七,踏错成灰。” 字迹的边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,血渍中混杂着细小的狐毛 —— 那是玄墨的毛发,每根毛发都指向青石板左侧第三块凸起的石砖。
“是第十三卫的笔迹。” 沈砚蹲下身,用剑鞘轻敲左侧第三块石砖,石砖发出空洞的回响,“下面是空的。” 他刚要用力撬动,石砖突然自动下沉,露出底下的暗格,暗格里铺着层银白色的狐毛,毛丛中躺着半块染梭碎片,碎片上的 “承乾” 二字正在渗出与壁隙液体相同的红光。
染梭碎片与苏轻晚手中的断口产生强烈的吸力,就在即将拼合的瞬间,周围的壁隙突然喷出大量血养银线。银线如毒蛇般缠向三人,线端的倒刺闪着幽蓝的毒光,这些毒光与百工司秘制的化骨水光泽完全一致。
“用夜明珠!” 苏轻晚大喊着将夜明珠举到身前,珠子的光芒在银线中撕开一道裂口。被光芒照到的银线瞬间僵直,线端的毒光化作青烟消散,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 —— 那是细小的指骨,指骨上的戒指印记与东宫侍卫的制式戒指完全吻合。
玄墨趁机扑向暗格,九条尾巴卷起染梭碎片抛向苏轻晚。碎片在空中划过红光,与她手中的断口严丝合缝地拼合,梭身渗出的红光突然暴涨,在壁隙间凝成巨大的狐形,狐形的双眼恰好与两侧最宽的缝隙重合,缝隙中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,伴随着人傀儡特有的嘶吼。
“它们来了!” 沈砚的佩剑瞬间出鞘,剑身在红光中泛着冷意。他注意到壁隙中渗出的血养银线正在快速流动,流动的轨迹在地面汇成锁魂阵的图案,阵眼处的青石板上,刻着与太子傀儡相同的猩红玛瑙眼珠,“是李涵的傀儡阵!”
苏轻晚举起完整的染梭,梭身的 “承乾” 二字射出两道红光,红光穿透锁魂阵的图案,在地面炸开无数光点。光点接触到血养银线的瞬间,银线突然剧烈燃烧,绿色的火焰中浮现出无数侍卫的虚影,这些虚影穿着东宫的甲胄,手中的长刀纷纷指向岔路深处,像是在指引他们前行的方向。
“是忠魂显形。”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,这些侍卫的面容中,有几个是她幼时在东宫见过的护卫,“他们在帮我们。”
三人顺着侍卫虚影指引的方向前行,血养银线燃烧的绿焰照亮了前方的景象 —— 岔路尽头的石壁上,刻着幅巨大的地图,地图上标注着秘道与长安城的连接点,每个连接点旁边都画着狐族符文,符文的颜色从红到蓝逐渐变化,唯有朱雀大街的位置泛着诡异的黑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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