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渊的风裹挟着蚀魂族残留的腥气,刮过布满裂痕的黑岩,发出呜咽般的嘶吼。万族代表的身影陆续出现在玄渊脚下的空地上,各族形态各异,气息驳杂——羽族人身覆斑斓羽翼,足尖轻踏虚空,眼神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;石族战士身躯如顽石铸就,身披天然石甲,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;树族长老枝干虬结,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绿光,叶片般的眼眸中满是警惕;水族代表则身形飘忽,仿佛随时会融入周围的水汽之中。
苏轻晚身着金绿交织的战甲,手持三界梭立于高台之上,战甲上还残留着之前抵御黑潮时的黑芒痕迹,却更显其历经百战的坚毅。沈砚站在她左侧,斩魂刀斜倚在身侧,刀鞘上的赤色纹路在玄渊微弱的光线下隐隐流动,后背的玄铁战甲上,几道深可见骨的划痕是之前支援灵族时留下的勋章。玄墨则化作人形站在右侧,狐耳微微颤动,九尾收敛在身后,却仍能感受到其圣形态下的恐怖威压,眼角的伤疤在光影中若隐若现,那是狐族内乱时为保护族长留下的印记。灵澈手持刚被净化的翠玉梭,青衫上的血迹尚未完全褪去,眼神却愈发坚定,灵族的存亡让他褪去了往日的青涩,多了几分领袖的沉稳。
“苏轻晚,你人族不过是三界后起之秀,凭什么号令万族?”羽族首领扇动着巨大的金色羽翼,声音尖锐如啼,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,“当年灵族鼎盛之时,也未曾敢轻言统领万族,你一个毛头丫头,未免太过狂妄!”
他的话立刻引起了部分种族的附和。石族族长瓮声瓮气地开口,声音如同巨石碰撞:“羽族首领所言极是!蚀魂族势大,还有那什么蚀魂始祖即将苏醒,我石族子民虽皮糙肉厚,却也经不起无谓的牺牲。若没有十足的把握,我石族绝不轻易出战!”
水族代表身形晃动,声音带着水汽的飘忽:“我水族世代居于深海,与陆地各族本无太多交集,蚀魂族的战火未必会蔓延到深海。此次前来,不过是为了打探消息,并非要与各族共赴死战。”
树族长老缓缓开口,声音如同枯叶摩擦:“树族扎根于灵脉之上,灵脉不灭,树族不绝。玄渊之战若波及灵脉,树族将面临灭顶之灾,我们不能冒这个险。”
万族代表们议论纷纷,质疑与犹豫的声音交织在一起,让原本凝重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。苏轻晚知道,各族长久以来各自为战,彼此之间缺乏信任,再加上蚀魂族的恐怖威名,想要让他们同心协力,绝非易事。
她没有立刻反驳,而是缓缓举起手中的三界梭,指尖注入灵力。六块染梭碎片同时爆发出璀璨的金绿光芒,光芒在空中交织,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幕,悬浮在万族代表上空。
光幕亮起的瞬间,羽族首领的嘲讽戛然而止,石族族长的眉头紧紧皱起,所有万族代表的目光都被光幕吸引。光幕之上,首先浮现的是羽族的领地——曾经云雾缭绕的羽山,此刻被黑潮彻底笼罩,蚀魂风卷过之处,羽族的羽翼纷纷脱落,战士们发出凄厉的惨叫,金色的血液染红了云层,年幼的羽族孩童被蚀魂族抓住,魂魄被强行抽出,化作一缕缕黑烟融入蚀魂核心。
“那是……羽山!”羽族首领的羽翼剧烈颤抖,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,他猛地看向苏轻晚,“你……你这是何物?为何会有我羽族的景象?”
苏轻晚没有回答,只是继续催动灵力。光幕流转,画面切换到石族的领地,黑芒如潮水般涌入石族的地下洞穴,石族战士们虽奋力抵抗,却被蚀魂族的黑芒腐蚀得节节败退,坚硬的石甲在蚀魂风面前如同纸糊一般,石族族长的弟弟被黑芒穿透胸膛,化作一堆碎石,临死前还在嘶吼着“守护家园”。
石族族长浑身颤抖,双手紧握成拳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眼中布满血丝。
光幕继续切换,树族的森林被蚀魂族的圣火焚烧,千年古树轰然倒塌,树族长老们耗尽灵力结成的防护罩被黑芒撕裂,叶片般的眼眸中流下绿色的汁液;水族的深海被黑芒污染,原本清澈的海水变得漆黑如墨,水族子民们在黑水中痛苦挣扎,鳞片纷纷脱落,渐渐失去生机;狐族的驻地被蚀魂族攻破,圣火被黑芒压制,狐族幼崽的哭声与长老的怒吼交织在一起;灵族的圣地一片狼藉,灵脉断裂,清泉干涸,族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……
一幕幕惨状在光幕上展现,玄渊脚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各族代表沉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怒吼。羽族首领的金色羽翼垂落下来,眼中的高傲被痛苦取代;石族族长一拳砸在地面,黑岩被砸出一个深坑;树族长老的枝干剧烈颤抖,绿色的汁液不断滴落;水族代表的身形愈发虚幻,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触动了心神。
“这不是虚构的景象。”苏轻晚的声音清晰而沉重,传遍整个空地,“这是三界梭感知到的未来,若我们今日不能同心协力,摧毁蚀魂核心,阻止蚀魂始祖苏醒,用不了多久,万族都将面临这样的灭顶之灾!蚀魂族的野心是整个三界,他们不会因为某个种族的退缩而放过任何人,覆巢之下,无完卵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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