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色战船划破墨黑色的归墟海水,如同一道流光穿梭在扭曲的空间之中。船身之上,三界梭散发的金光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,将浓郁的混沌之力隔绝在外,船底偶尔掠过恢复神智的巨鲲背脊,那庞然大物温顺地摆动尾鳍,为众人指引着通往归墟底部的方向。
苏轻晚站在船首,指尖紧紧攥着衣襟,目光穿透幽暗的海水,落在前方那座隐约可见的水下宫殿上。宫殿周身缠绕着淡淡的混沌雾气,门楣上“灵汐宫”三个古篆字在金光映照下若隐若现,那是父母当年在归墟的居所,也是她此行寻找真相的终点。
“快到了。”沈砚走到她身边,斩魂刀上的赤色纹路微微发亮,感知着周围混沌之力的波动,“宫殿周围的混沌之力很不稳定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操控它们。”
玄墨化作人形,九尾在身后轻轻摇曳,圣火火光将他的侧脸映照得格外清晰:“是蚀魂族的气息,但比之前遇到的更加纯净,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狂暴。”
话音未落,金色战船突然剧烈震动起来,前方的海水如同沸腾般翻滚,无数混沌之力凝聚成的黑色丝线从四面八方涌来,缠绕在船身之上,试图将战船拖拽向深海。苏轻晚立刻催动三界梭,金光暴涨,将黑色丝线寸寸斩断,可更多的丝线源源不断地涌现,仿佛无穷无尽。
“有人在阻止我们靠近。”苏轻晚眉头微蹙,灵力注入三界梭,金光化作一道利剑,劈开前方的混沌雾气,将灵汐宫的全貌彻底展露在众人眼前。
那是一座通体由白玉雕琢而成的宫殿,殿宇巍峨,飞檐翘角,只是如今墙面布满了裂痕,许多地方被混沌之力侵蚀得漆黑一片。宫殿正中央的广场上,两道透明的魂魄被无数混沌丝线束缚在玉柱上,正是苏轻晚寻觅已久的父母!
“爹!娘!”苏轻晚心头一紧,不顾周围越发狂暴的混沌之力,想要立刻冲过去。
“等等!”沈砚一把拉住她,目光凝重地指向玉柱前方,“那里有东西。”
苏轻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只见玉柱前方的地面上,坐着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孩童。他穿着一身绣着黑色纹路的白衣,头发乌黑柔软,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,一双眼睛却是纯粹的墨黑色,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混沌。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混沌之力,那些束缚着父母魂魄的黑色丝线,正是从他体内延伸而出。
“是蚀魂族的孩童?”玄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“可他身上没有被污染的腐臭气息,反而纯净得像一张白纸。”
那孩童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,缓缓抬起头,墨黑色的眼睛看向苏轻晚三人,嘴角勾起一抹与年龄不符的冷笑: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”
他的声音稚嫩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,话音落下的瞬间,周身的混沌之力突然暴涨,整个灵汐宫都开始剧烈摇晃,海水疯狂涌入殿内,形成一道道巨大的漩涡。
“混沌之力的本源……”沈砚握紧斩魂刀,赤色刀光冲天而起,“这孩子,是混沌之力的化身!”
“我不是化身,我是混沌之主!”孩童怒喝一声,抬手一挥,无数混沌之力凝聚成的黑色长矛向着三人射来,“蚀魂族的圣地,岂容尔等外人闯入!”
苏轻晚立刻催动三界梭,金光化作一道巨大的盾牌,挡住了黑色长矛。可那些长矛触碰到金光后,竟瞬间炸开,化作无数黑色雾气,腐蚀着金光盾牌,让盾牌上的光芒渐渐黯淡。
“小心!他的混沌之力能腐蚀灵力!”苏轻晚提醒道,同时操控金光盾牌反击,将黑色雾气驱散。
沈砚纵身跃起,斩魂刀劈出一道赤色刀气,直逼孩童而去。刀气所过之处,混沌之力纷纷退避,可就在刀气即将命中孩童的瞬间,无数混沌丝线突然从地面涌出,缠住了斩魂刀的刀身,将刀气牢牢束缚。沈砚用力想要挣脱,却发现那些丝线如同跗骨之蛆,越缠越紧,刀身上的赤色光芒也渐渐被黑色侵蚀。
“沈砚!”苏轻晚心中一急,正要上前相助,玄墨已经化作圣形态,九尾喷出金色圣火,向着混沌丝线烧去。圣火乃是净化一切黑暗的力量,混沌丝线遇到圣火,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,开始燃烧、消融。
可孩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,抬手一拍地面,更多的混沌之力从地底涌出,不仅缠住了斩魂刀,还形成了一道黑色屏障,挡住了圣火的蔓延。圣火虽然能净化混沌之力,却也难以在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中持续燃烧,金色的火焰渐渐变得微弱。
“没用的,在绝对的混沌之力面前,任何净化都是徒劳!”孩童冷笑一声,再次挥手,束缚着苏轻晚父母魂魄的混沌丝线突然收紧,父母的魂魄在丝线的拉扯下,渐渐变得更加透明,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。
“不要!”苏轻晚目眦欲裂,她能感受到父母魂魄的虚弱,再这样下去,他们恐怕会彻底消散。
她看着那个孩童,心中没有愤怒,反而升起一丝不忍。这孩子虽然操控着强大的混沌之力,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孤独与戒备,仿佛一直在独自守护着什么。苏轻晚想起父母失踪前留下的书信,信中提到过蚀魂族中存在着一个未被污染的纯净存在,难道就是这个孩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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