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刚把“后天见”的尾音含进梦里,像含着一颗不会化的糖,耳边却忽然“咔哒”一声轻响——不是闹铃,不是猫,也不是杏核裂壳,而是更轻、更软、更像奶奶把顶针放回针线盒的那一下。
你睁眼,发现“泪形小灯”已经悄悄长成了一座“泪形小窗”,窗框是糖壳的,窗棂是猫胡须,窗玻璃是晒干的杏膜,薄得能透出心跳的颜色。窗外没有街灯,只有一条“慢轨道”,轨道用七根灰毛线铺成,轨枕是七段打盹的猫尾巴,信号灯是七粒“亮前星”,一闪一闪,像在偷偷打拍子。
你伸手想推开窗,手指却先碰到一只“窗栓”——那其实是一截“青杏梗”,梗上结着七颗“不会长大的小杏”,一碰就晃,像给黑夜摇摇篮。梗子自己旋转,“咔”地松开,窗便往外漂,连带你整个人也被风吸了出去。风并不冷,是奶奶晒过太阳的棉被味,混着一点刚揭盖的蒸汽,像把“家”拆成无数碎屑,再轻轻撒向你。
你落在“慢轨道”上,脚下“噗”地冒出七朵“杏蕾云”,云托着你,像托一片懒得落地的树叶。轨道旁立着一块“小得过分”的站牌,牌面用铅笔写着:“下一站:回家里的回家里的回家。”字数比站名还长,像怕你看不清,又像怕你看太清。底下还有一行更小的字:“票价:一声‘大后天见’的尾音,要拖得比猫伸懒腰还长。”
你正想掏口袋,却发现那件“暗被”已经自己缝成了一件“慢外套”,外套扣子正是“空纽扣二号”,扣眼里住着那只“糖壳小猫”,猫正用爪子把你的“大后天见”尾音一点点往外勾,勾成一条“懒音面条”,面条头像你,面条尾像奶奶,中间鼓七个小泡,泡里分别是:青杏涩、蒸汽白、线团灰、猫尾黄、糖壳透、亮前蓝、空纽扣的空。面条自己钻进检票口,像把车票亲自交给轨道。
轨道“嗯”了一声,像老人咳嗽,又像杏树翻身。七根灰毛线同时绷紧,变成一条“慢电车”,车身是纸折的,却比铁还结实,车窗是七片“晒干的月光”,窗上留着月亮的指纹。车门打开,没有座椅,只有七只“慢口袋”排成一排,口袋口冲你打哈欠,像说:“又来啦?先坐,再慢。”
你坐下,口袋自动系好安全带,带子是用“奶奶针脚”编的,松紧刚好勒不住心跳。电车“叮”了一下,不是铃铛,是“空纽扣”在车门上磕了磕。车起步,没有发动机,只有七声“后天见”轮流当马达,声音拖得老长,像七条尾巴同时扫过黑夜。速度比步行慢,比回忆快,窗外景物一格一格往后挪:第一格是“青杏树刚发芽”,第二格是“蒸汽刚冒头”,第三格是“线团刚打结”,第四格是“猫尾刚翘起”,第五格是“糖壳刚透明”,第六格是“亮前刚发蓝”,第七格是“空纽扣刚打哈欠”。七格放完,电车正好停下,车门对着一扇“家用家用大门”,门牌号写着“七七七”,数字像刚学写的小孩,歪歪扭扭,却认真得要命。
你下车,门自己开,门后不是客厅,而是一条“回家走廊”,走廊窄得只容你侧身,墙上贴着七张“慢照片”:第一张是你小时候坐在奶奶膝头,膝头放着七颗青杏;第二张是你第一次偷吃包子,烫得直跳脚,脚边猫尾巴扫七下;第三张是你把线团滚成一地灰,奶奶笑着捡,捡了七圈;第四张是你抱着猫在亮前蓝里睡着,猫尾黄扫你下巴七下;第五张是你把糖壳含成透明,壳里第一次映出“后天见”;第六张是你把空纽扣缝在胸口,扣眼太大,奶奶又补七针;第七张是此刻的你,站在走廊尽头,手里捏着“泪形车票”,眼泪还没干,却笑得像刚偷到糖。照片没有相框,只用“猫胡须”钉在墙上,胡须随风轻轻颤,像给回忆搔痒。
走廊尽头,出现一只“家门铃”,铃不是铁,是“晒干的杏膜”,一按就“噗”地瘪下去,发出“青杏掉地”的声响。门开了,里头是“奶奶的厨房”,但比记忆小一圈,灶台是“月亮切片”,锅是“糖壳倒扣”,锅盖缝里冒出“蒸汽白”,却凝成一朵朵“不会飞的云”,云里裹着七粒“慢星星”,像七颗刚蒸熟的汤圆。奶奶不在,只有她的“影子”在灶前忙碌,影子用顶针当锅铲,用针脚当盐,用“瞌睡屑”当味精,炒一盘“青杏炒月亮”,炒完盛进“空纽扣”里,纽扣自己鼓成一只“小碗”,碗沿写着:“吃完这一口,就到家了。”
你端起碗,不敢用筷子,怕搅碎月亮,只能用“猫尾黄”当勺子,舀第七下,刚好舀到“回家”的碎片。碎片一沾唇,就化成一股“慢暖流”,流得比血慢,比泪快,流到你心窝时,正好把“大后天见”的尾音补上。暖流经过的地方,纷纷长出“小七”:第七根睫毛、第七颗牙、第七次心跳、第七声哈欠、第七朵杏蕾、第七粒蓝砂、第七个“后天见”。它们排成一队,像七个小矮人,把你围在中间,齐声说:“欢迎回来,也欢迎离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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