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光以为是自己用追踪玉镯锁住了旅行者空。
每次他受伤,玉镯便会灼烧她的皮肤,让她品尝他鲜血的滋味。
她沉迷于这种病态的联结,直到空将她按在琉璃屏风上:“大人,您该学学信任二字怎么写。”
岩元素封印刺入她脊背时,凝光才明白——这玉镯早已被他刻下反咒。
“您每道伤都会刻在我骨头上?”空轻咬她渗血的耳垂,“那就把疼痛栓成项圈吧。”
当申鹤的冰枪指向空肋下的新伤时,凝光在寒夜中徒手接住枪刃。
鲜血滴落冰面,映出她疯狂的笑:“师姐,您脚下埋着三百张起爆符。”
“那就一起碎掉呀,”她舔去空掌心血痕,“我和空连疼痛都分不开了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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璃月港的夜,被群玉阁新落成的辉煌重新点亮。
这悬浮于云端的宫阙,比之昔日被魔神奥赛尔拖入深海的前身,更显磅礴壮丽。琉璃瓦在清冷月华下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,仿佛整座宫殿都是由凝固的液态黄金浇筑而成。
猩红的长毯,自枫丹远道而来,铺展在宽阔的甲板之上,蜿蜒如血河,一直延伸至主殿那九级莹润无瑕的玉阶之下。
玉雕的灯树分列两侧,剔透的玉石灯盏中,柔光氤氲,将宾客们华美衣袍上的金线银丝、珍珠宝石映照得熠熠生辉。
觥筹交错,低语轻笑,汇成一片属于权力与财富的、浮华的海洋。
凝光立于玉阶之巅,雪色的长发挽成惊心动魄的惊鸿髻,一支金镶玉的步摇斜坠鬓边,细密的流苏随着她极其细微的动作,在她光洁的颊侧投下摇曳的碎影。
一袭玄黑礼袍,用最纯粹的金线满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图腾,袍尾逶迤于玉阶之上,铺开足有三米有余,如同凤凰拖曳着燃烧的尾羽。
她指尖托着一支细长的玉质烟斗,袅袅青烟升腾,模糊了她俯瞰众生的视线。
唇角习惯性地噙着那抹无懈可击的弧度,可那双熔金般的眼瞳深处,沉淀着的,是终年不化的霜雪与深不可测的寒潭。
当旅行者空踏上那片刺目的猩红时,整座宫殿浮动的声浪奇异地凝滞了一瞬。无数道目光,或敬畏,或探究,或赤裸裸的忌惮,如同无形的针,刺向他那身与这极致奢华格格不入的朴素异域服饰。
他是拯救璃月于魔神狂潮的英雄,是击退漩涡之魔神的利刃,但在这天权星光芒万丈的殿堂里,他究竟是盟友?是棋子?
还是一个被精心展示的、证明璃月包容与力量的活体战利品?
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极短的刹那,宾客们便迅速移开视线,重新挂上笑容,继续着方才中断的寒暄与谈笑。
但那空气里弥漫的审视与猜疑,如同无形的蛛网,黏腻地缠绕在空的周围。
“你迟到了三刻钟。”凝光的声音,透过精巧的玉雕传声筒,清晰而富有穿透力地响彻整个宫殿。她的笑容加深了些许,如同在蜜糖中淬炼过的刀锋,带着甜美的危险。
烟斗的玉柄在她另一只手中漫不经心地轻敲着掌心,腕间那只水头极好的翡翠玉镯随着动作,发出清脆细微的碰撞声。“莫非是被哪只路边的野狐狸,绊住了脚?”
她话音未落,一个娇小的身影便从空身后探了出来。香菱端着满满一盘热气腾腾、红油鲜亮的椒盐豆腐,差点把油渍蹭到空的披风上。
“才不是狐狸呢!”她声音清脆,带着点小委屈,“是万民堂的新灶台!卡住了,火候都乱了套啦!空帮我和卯师傅修了好久好久呢……”话未说完,另一只纤细的手已经从旁伸过来,准确无误地捂住了她的嘴。
胡桃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,那双灵动的梅花瞳弯成了月牙,闪烁着促狭的光。
“哎哟喂,我的香菱大厨,”她拖长了调子,眼神却似有若无地飘向高台之上,“咱们要是再这么聊下去,怕不是有人珍藏了百八十年的窖藏美酒,都要酸成老陈醋啦!那多可惜呀!”
空无奈地摇摇头,目光无可避免地迎上高台之上那双熔金的眼瞳。
凝光正用烟斗柄,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自己白皙的手掌,腕间的玉镯随着动作轻晃,在灯光下折射出温润而冰冷的光泽。
那目光,沉静得如同无波的古井,却又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。
他一步步踏上那光滑冰冷的玉阶,鞋底与玉石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。当他终于站定在她面前,不足一臂之遥时,凝光却忽然伸出了手。
那动作自然流畅,如同拂去友人肩头的落叶。微凉的指尖掠过他肩头的布料,仿佛那里真的沾染了什么尘埃。
她摊开掌心,一片用金箔精心剪裁成的假桂花,正静静地躺在那里,在灯下闪烁着不自然的、过于刺目的金光。“沾了点小东西。”
她的声音放得很轻,几乎成了耳语,只有空能清晰地捕捉到每一个字,“我亲手贴的请柬里,每一张,都掺了特制的金箔追踪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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