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颗藏在心底的小小星光,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,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,彻底改变了这个小家庭的生活韵律。
确认怀孕后的第一次正式产检,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。霍星澜特意请了假,霍父霍母也执意要一同前往。于是,去医院的车里,气氛庄重得像是要去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。林绵被他们三个如临大敌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,心里却又被填得满满的。
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人来人往的嘈杂。霍星澜紧紧握着林绵的手,手心有些潮湿。当医生指着B超屏幕上那个小小的、模糊的孕囊,用平稳的语调说“宫内早孕,可见胎心胎芽,发育得不错”时,霍星澜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,酸胀而柔软。他盯着那个小小的、一闪一闪的光点,那就是他的孩子吗?那么小,却已经有了心跳,正在一个他触不到的地方,努力地生长着。
林绵躺在检查床上,听着那通过仪器放大、如同小火车轰鸣般有力的胎心音,眼眶瞬间就湿了。那是一种无比奇妙的感受,一种真实感和责任感同时降临,让她又想哭又想笑。
霍母凑在屏幕前,眼睛一眨不眨,嘴里不住地念叨:“好,好,真清楚……”霍父虽然站得稍远,但背脊挺得笔直,目光紧紧锁在屏幕上,嘴角微微抽动,泄露了内心的激动。
医生叮嘱了一些早期注意事项,霍星澜听得比参加任何重要会议都认真,还拿出手机备忘录一条条记下。霍母则在一旁频频点头,仿佛要把医生的每句话都刻进脑子里。
从医院出来,阳光似乎都变得更加灿烂。霍星澜小心翼翼地把B超单折好,放进贴身的口袋里,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文件。
“老婆,辛苦了。”他揽着林绵的肩膀,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林绵摇摇头,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、混合着羞涩与骄傲的光彩:“不辛苦,他(她)很乖。”
回到家,那张小小的B超单被霍母用干净的透明塑料袋装好,郑重其事地贴在了冰箱门最显眼的位置,旁边就是林绵之前贴的科目三路考要点(早已过期,但谁也没舍得撕)。一旧一新,仿佛标志着这个家庭进入了全新的阶段。
孕期的反应开始真正显现。林绵的胃口变得挑剔而古怪。有时会突然极度渴望某种食物,比如深夜里想吃城南那家老字号的糖炒栗子;有时又会闻到某些原本喜欢的气味就恶心得不行,连霍星澜常用的那款沐浴露都被迫换掉了。
霍母拿出了毕生的厨艺和耐心,变着花样地准备食物。今天炖清淡的鸡汤,明天做开胃的酸辣汤,后天又尝试着复刻林绵偶然提过的家乡小吃。厨房里总是飘着各种尝试性的香气。
霍星澜则成了“特快专递员”和“味道测试员”。只要林绵开口,无论多晚、多远,他都会立刻出门去买。有时买回来,林绵却只尝一口就放下了,他也不恼,只是笑着把剩下的解决掉,说:“没事,领导尝过就算吃过了,剩下的交给我这个后勤部长。”
有一次,林绵半夜突然饿醒,小声嘟囔了一句“好想吃大学校门口那家馄饨啊”,声音小得像是梦呓。睡在旁边的霍星澜却立刻醒了,轻声问:“现在就想吃?”林绵迷迷糊糊地“嗯”了一声,又睡了过去。第二天早上醒来,她发现餐桌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、和记忆里味道极其相似的馄饨。原来霍星澜天没亮就开车去了那所大学附近,守着人家开门买了第一份。
看着那碗馄饨,林绵的眼泪“唰”地就下来了。孕期的情绪变得像六月的天气,说变就变,但这份无条件的宠爱和包容,让她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。
除了胃口的变化,林绵也开始感到容易疲惫和嗜睡。客厅的沙发成了她的“专属领地”,常常看着电视或者看着书,脑袋一歪就睡着了。霍星澜便会轻手轻脚地拿过毯子给她盖上,调低电视音量,然后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,就着落地灯柔和的光线看书或者处理邮件,静静地陪着她。
霍父霍母的关爱则体现在更细微的地方。霍父每天雷打不动地下楼买菜前,会先问林绵有没有特别想吃的。他甚至还学着用手机上网查资料,对比哪种牌子的孕妇奶粉口碑更好。霍母则把林绵所有的衣物都换成了更柔软透气的纯棉材质,连床单被套都换成了一套印着可爱小星星的图案,说是看着心情好。
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,像一条无形的纽带,将一家人的心捆绑得更紧。晚餐桌上的话题,从家长里短、工作见闻,更多地转向了育儿经、起名大全,以及对未来生活的种种憧憬。
“我看小名就叫‘小星星’挺好,跟他(她)妈画的那个一样。”霍母笑着提议。
“会不会太女孩子气了?万一是个小子呢?”霍父表示质疑。
“小子叫小星星也挺可爱的嘛!”林绵摸着小腹,笑眯眯地维护婆婆的提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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