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星星仿佛一夜之间跨过了一道无形的门槛,那个曾经以感觉和动作为主导的小小世界,开始被更复杂的思维和情感所填充。他的成长不再仅仅是身体技能的精进,更像是一棵树的根系,向着情感和认知的土壤深处,悄然蔓延。
一个显着的变化,是他对“过去”和“未来”有了模糊的概念。林绵发现,当她和儿子聊起昨天去公园看到鸽子的事,小星星会眨巴着眼睛,然后指着窗外,含糊地说:“鸟鸟,飞飞。” 虽然表达简单,但表明那短暂的经历在他的小脑袋里留下了印记。霍星澜下班回家,会故意逗他:“星星,明天爸爸休息,带你去儿童乐园,好不好?” 小家伙起初只是茫然地看着爸爸,但经过几次“预告”与“兑现”之后,他似乎明白了“明天”代表着一种可以期待的快乐。当霍星澜再次提起“明天”要去哪里时,他会兴奋地拍着小手,在原地蹦跳,嘴里喊着“乐园!车车!(指乐园里的游乐设施)”,眼里闪烁着期盼的光芒。这种对“即将发生”的事情产生预期和喜悦的能力,让霍星澜和林绵感到新奇,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和儿子一起规划并期待一些小小的家庭活动了。
他的语言,像一条不断汇集溪流的小河,变得更加丰沛而富有变化。他开始尝试说出包含三到四个词的短句,比如“妈妈,星星,要喝水”,或者“爸爸,看,大狗狗”。虽然依旧稚嫩,但沟通的效率和准确性大大提高了。更让人惊喜的是,他开始使用一些表达内心感受的词语。玩积木时,高高的“塔”突然倒塌,他会看着一地狼藉,小嘴一撇,带着哭腔说:“坏了……星星,难过。” 林绵会立刻抱住他,轻声安慰:“没关系,积木倒了我们可以再搭。妈妈知道星星有点难过,对吗?” 这种情感的共鸣和命名,似乎能有效地抚平他的小沮丧,他会趴在妈妈肩头蹭掉眼泪,然后很快又投入到新的搭建中。
他也开始理解并运用一些简单的“社交词语”。霍母给他削了苹果,他会奶声奶气地说:“谢谢奶奶。” 不小心把玩具碰到地上,在林绵的提醒下,会走过去捡起来,小声说:“对不起。” 这些词语的使用,最初或许只是对大人要求的机械回应,但渐渐地,他似乎开始体会到这些词语背后所承载的,能让周围人露出笑容的温暖力量。
霍父霍母与孙子的互动,也因此进入了更富深意的阶段。霍母不再仅仅满足于陪玩,她开始给孙子讲一些非常简单的、带有因果逻辑的故事。比如:“小熊不听话,下雨天跑出去玩,结果淋湿了,生病了,要打针吃药,好难受。所以我们要听话,下雨天不能乱跑。” 小星星会听得非常认真,听到小熊生病时,会同情地皱起小眉头。这种通过故事来传递规则和常识的方式,比生硬的说教更容易被他接受。
霍父的“工具课”也升级了。他开始教孙子认识一些更具体的功能。他会指着一个稍微松动的小凳子,对孙子说:“星星,看,凳子腿有点晃了,爷爷用螺丝刀紧紧它,它就牢固了,不会摔到我们星星了。” 然后,他会慢动作地演示如何使用螺丝刀。小星星会蹲在旁边,目不转睛地看着,偶尔会伸出小手,也想摸一摸那冰凉的金属工具。霍父会握着他的小手,让他感受一下工具的重量和质感,但绝不会让他单独触碰。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,让小星星对“修理”、“固定”这些概念有了最初的认识,他甚至会拿着自己的玩具塑料螺丝刀,对着空气一本正经地“拧”起来。
家庭的欢乐依旧围绕着这个小小核心,但内容更加丰富了。小星星开始展现出更强的模仿能力和角色扮演的兴趣。他会把霍母做的小布偶排排坐,自己则拿着一个玩具小勺子,挨个“喂饭”,嘴里还模仿着大人哄他吃饭的语调:“啊——张嘴,乖,吃饭长高高。” 他会抢过林绵的旧围巾,胡乱裹在身上,然后趔趔趄趄地在屋里走,宣布自己是“超人”或者“公主”。他那充满童真和创造力的表演,常常让忙碌的大人们忍俊不禁,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计,欣赏他专属的“戏剧”。
然而,成长的挑战也如影随形,并且形式更加多样化。最突出的表现,是“占有欲”和“社交冲突”的初现端倪。
一次,邻居家一个比小星星小几个月的小妹妹来家里玩。小妹妹看中了小星星那辆会发光的音乐小汽车,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想拿。小星星立刻像被侵犯了领地的小狮子,冲过去一把抢回小车,紧紧抱在怀里,冲着妹妹大声喊道:“我的!星星的!” 小妹妹被吓呆了,随即哇哇大哭起来。
场面一时有些混乱。林绵赶紧安抚受惊的小客人,霍母则试图跟孙子讲道理:“星星,妹妹是客人,我们一起玩好不好?让妹妹玩一下下?” 小星星丝毫不为所动,把小车抱得更紧,小脸绷得紧紧的,眼睛里全是扞卫“主权”的坚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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