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中那抹清爽渐渐沉淀下来,染上了些许凉意,枝头的叶片悄然变换着色彩,如同一幅被打翻的调色盘。小星星心灵的花园,在经历了“参与”与“创造”的辛勤灌溉后,似乎进入了一个短暂的沉淀期。那些蓬勃生长的探索枝桠,开始向着更深处、更细微处伸展,悄然酝酿着下一次的绽放。
这种变化,首先体现在他与周围环境的关系上。他不再仅仅热衷于“制造”些什么,而是开始对事物之间那些看不见的“联系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一个午后,他坐在客厅的地板上,摆弄着他的玩具小汽车,忽然抬起头,问正在看书的林绵:“妈妈,为什么我的小车在毯子上跑得慢,在地板上就跑得快呢?”
林绵放下书,没有直接给出答案。她拿起一辆小车,先在光滑的地板上推了一下,小车顺畅地滑出老远。接着,她又把小车放在柔软的地毯上,用同样的力气推,小车只蹿了一小段就停住了。
“你感觉一下,”林绵引导他,“摸摸地板,再摸摸毯子。”
小星星伸出小手,仔细地感受着。“地板滑滑的,毯子毛毛的。”他准确地描述道。
“对呀,”林绵笑着解释,“滑滑的地板,和小车车轮的‘摩擦力’小,就像两个光滑的冰块碰在一起,很容易就滑开了。而毛毛的毯子,会‘抓住’车轮,摩擦力大,所以小车就跑起来费劲,就慢了。”
“摩擦力……”小星星重复着这个新听到的词,似懂非懂,但他记住了那种触感带来的不同结果。他开始有意识地在不同的表面上测试他的小车,沙发、枕头、甚至他的小衣服,乐此不疲地验证着这个新发现的“规律”。这个世界在他眼中,不再是孤立物体的集合,而是充满了各种无形力量相互作用的、动态的网络。
霍父的“工具课”也顺应着这种思维的深化,进入了更注重“原理”和“规划”的阶段。一天,霍父拿出几张白纸和铅笔,对孙子说:“星星,今天咱们不当木匠,当一回‘设计师’。”
小星星好奇地凑过去。霍父在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小书架草图,只有几条直线和标注。“看,这是爷爷想给你做的一个小书架,专门放你的绘本。在做之前,我们要先把它‘画’出来,想好它多高、多宽,每一层隔板放在哪里。这就叫设计图,就像盖大楼之前要先有图纸一样。”
小星星看着那由线条构成的、还未成形的书架,眼睛里充满了新奇。霍父手把手地教他如何用直尺画线,如何用铅笔标注大概的尺寸(用“这么宽”、“那么高”来形容)。虽然小星星画的线条歪歪扭扭,标注也是些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号,但他沉浸在这种“从无到有”的构思过程中。霍父告诉他,一个好的木匠,不仅手要巧,脑子里更要先有清晰的“蓝图”。这次“纸上谈兵”的经历,让小星星模糊地意识到,行动之前的思考与规划,往往能事半功倍。
情感的天地里,小星星的触角也变得愈发敏锐。他开始能够捕捉到家人更加细微的情绪变化,并尝试用他自己的方式去回应。霍母有一次患了轻感冒,有些咳嗽,精神不济地靠在沙发上休息。小星星看到奶奶不像平时那样精神焕发,便放下手里的玩具,蹬蹬蹬跑到自己的小房间,抱来了他最喜欢的那条小毯子,费力地拖到沙发边,踮起脚尖,想要盖在奶奶身上。
“奶奶,盖好,”他奶声奶气地说,小手还学着大人的样子,在毯子上拍了拍,“盖好了就不咳嗽了。”
霍母被孙子的举动暖得眼眶微湿,她拉过小毯子盖好,把小家伙搂进怀里:“谢谢星星,奶奶盖着星星的‘爱心毯子’,感觉好多了。”
不仅如此,他还开始表现出对“秩序”和“规则”的内在需求。他坚持要把他的玩具车按大小顺序排列整齐;吃完饭,会主动把自己的小碗和小勺子拿到厨房,放在洗碗池边指定的位置;晚上睡觉前,一定要按照“刷牙—洗脸—上厕所—听故事”的固定流程进行,如果顺序打乱了,他会显得焦躁不安。林绵和霍星澜理解这是幼儿期正常的“秩序敏感”表现,他们尽量尊重和配合他的这些“仪式感”,因为这在他小小的世界里,意味着安全感和对环境的掌控。
与昊昊的友谊,也在日常的磨合中增添了新的内容。他们不再仅仅满足于共同建造一个实体项目,开始发展出更复杂的游戏形式——角色扮演。他们可以是探险家,在“丛林”(小区花园)里寻找“宝藏”(漂亮的落叶和石头);可以是餐厅老板和顾客,用树叶和花瓣“烹饪”出各种“美味佳肴”;甚至可以是爸爸和宝宝,模仿着大人照顾孩子的样子。
有一次,他们在玩“开医院”的游戏,昊昊扮演医生,小星星扮演病人。
“你哪里不舒服呀?”昊昊拿着一根小木棍当听诊器,一本正经地问。
“我这里疼。”小星星指着自己的肚子,表情十分“痛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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