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爷爷,” 李梦夏的目光刚触及玻璃柜中的牙雕葫芦,心便瞬间被那抹莹白剔透勾住。
她快步凑到柜台前,指尖轻轻点向那件宝物,少女独有的清脆嗓音里裹着藏不住的好奇,“您能给我们讲讲这宝贝的来历吗?对了…… 它怎么没标价格呀?”
店主是位满头银发的老者,虽已年过古稀,脊背却依旧挺直,精神矍铄。
听到问话,他缓缓抬眼,目光落在李梦夏带着稚气的脸庞上,干枯的手指下意识捋了捋颔下花白的山羊胡。
他似乎想挤出一个慈祥的笑容,可那笑意刚在嘴角漾开一丝微澜,便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般迅速沉没 —— 眉宇间的沉重与忧虑如同浓得化不开的阴云,瞬间又将脸庞笼罩。
任谁都能看出,这位老店主心中压着千斤重担,愁绪早已盘根错节。
老者重重叹了口气,声音里裹着岁月沉淀的沧桑,低沉得像是从旧木缝里渗出来:“姑娘好眼力啊。这牙雕葫芦……” 他枯瘦的手掌轻轻贴在玻璃柜面上,仿佛在触摸一件易碎的光阴,“是我这小店的镇店之宝,打从摆进来那天起,就没打算卖,自然用不着标价。” 话音顿了顿,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悠远,像是穿透了眼前的柜台,望向了千年前的岁月,“这东西,出自大唐盛世的宫廷,是用顶级猛犸象牙一点一点精雕细琢出来的,当年还是爪哇国进贡给太宗皇帝的贡品。后来太宗念我家先祖立过赫赫战功,特意把这宝贝赏赐下来,算是皇家的恩宠…… 在我们家族里,它已经安安静静守护了一千多年了……” 说到这里,老人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珍视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这是刻着千年血脉印记的传家宝,哪里…… 哪里舍得给它标上一个冰冷的数字,让它从此流落他乡呢?”
众人静静听着,店内的空气仿佛都染上了历史的厚重,一时间只余下无声的感慨在流转。李梦夏望着那玲珑剔透的葫芦,眼中的喜爱更甚,可心底那份 “求而不得” 的遗憾,却像藤蔓般悄悄滋长,一圈圈缠绕上来,越收越紧,连呼吸都仿佛带着几分涩意。
朱昊然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,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微光 —— 魔眼已悄然启动,瞬间穿透了老者的心防。没有半句虚言,每一个字都带着肺腑的温度,这牙雕葫芦,的确是融入了家族血脉的至宝。可转头瞥见小妹眼中毫不掩饰的痴迷,又想起白泽方才传入脑海中 “七成法器胚胎” 的判断,一个念头已在他心中落定:此物,志在必得。
“老人家,” 朱昊然脸上扬起温煦的笑容,目光却似不经意般扫过那莹白的葫芦,语气平和得像是在拉家常,“这般稀世珍宝,想来必定价值连城。只是不知…… 它可曾在什么鉴宝大会上亮过相,请高人掌过眼,估过价?”
老者抬起浑浊却依旧坚韧的眼眸,定定看了朱昊然片刻,声音里带着传家宝守护者独有的执着:“小哥,我刚才说了,这东西从未想过卖给外人,自然也没送去什么大会估价。” 他沉默了几秒,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下定一个艰难的决心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除非…… 除非有人能拿出…… 十亿!老夫或许…… 或许才会考虑割舍这传家宝!”
“十亿?!”
冯俊哲、白璐、梁冰玉三人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,彼此对视一眼,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—— 一个拳头大小的象牙葫芦,要价十亿?这简直是天方夜谭!天底下哪有人会为这么个小玩意儿,砸下如此巨款?
就在这时,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突然撕裂了店内的凝重:“爷爷 ——!!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满脸泪痕,踉跄着冲进店里,身上的衣服都被泪水打湿了大半。
她扑到老者身边,声音里满是绝望的颤抖:“奶奶…… 奶奶又昏过去了!妈刚才打电话说…… 说奶奶这次…… 这次怕是熬不住了!您快回去看看吧!”
一直萦绕在老者眉间的愁绪,终于有了答案!
原来骨雕店老板的老伴,早已被凶险的脑瘤缠上。
年前确诊时,最佳的手术时机已经错过,顶尖专家会诊后,给出了一个残酷的结论:强行手术,成功率渺茫得如同千分之一的微光,反而可能加速死亡,只能靠保守治疗,听天由命。
如今,老太太已然走到了生命的悬崖边,随时可能跌入深渊 —— 难怪老者眉宇间的忧愁化不开,连魂魄都像是少了三分力气。
朱昊然的魔眼早已将这份沉重的绝望尽收眼底,他立刻上前一步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:“老人家!您难道没听说过江南省那位近来声名鹊起的‘小神医’吗?何不立刻派人去请他过来,或许能为奶奶搏回一线生机?”
“什么狗屁小神医!” 少女猛地抬起头,悲愤交加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,“他张口闭口就是十亿诊费!这分明是抢钱!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拿得出这么多钱?!” 原来,绝望中的家人早就动过请 “小神医” 的念头,可那天文数字般的诊疗费,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,生生掐灭了他们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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