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!陈清源!这老东西!他竟敢…他竟敢当众撕破脸?!他知道了什么?!他怎么可能知道?!
“陈…陈师叔!弟子…弟子对宗门忠心耿耿!绝无此意!您…您莫要听信这邪祟小儿的胡言乱语,污蔑于我!”吴庸的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变得尖利扭曲,身体微微颤抖,指着林不凡的手指都在哆嗦,“是他!定是他用了什么妖法迷惑…”
“够了!”陈长老一声断喝,如同洪钟大吕,瞬间将吴庸的嘶吼压了下去!他目光如电,扫过全场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是非曲直,自有公断!老夫以药堂长老身份担保,此子林不凡,绝非引发测灵柱异变之元凶!其身上更无任何邪祟之气残留!”
他目光再次落在林不凡身上,语气放缓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:“孩子,方才变故突然,你可曾看清,那‘奇怪硬物’最终落于何处?或是…被这异变震毁?”他特意强调了“奇怪硬物”四字。
林不凡心头狂跳!机会!这是陈长老在给他递台阶!他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和喉咙的腥甜,声音嘶哑而虚弱,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:“回…回禀长老…弟子…弟子当时被震得头晕眼花,只记得…只记得好像有什么滚烫的东西…从怀里掉了出来…砸在地上…然后…然后就被那青光吞没了…再…再也没看见…”他断断续续地说着,目光“茫然”地扫过测灵柱基座周围龟裂翻起的青石板,仿佛在努力寻找,却又一无所获。
这番说辞,完美地将残卷的“消失”归咎于测灵柱异变引发的混乱和毁灭。至于残卷是否真被震毁?死无对证!
陈长老深深看了林不凡一眼,那目光仿佛洞悉一切,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了然?他微微颔首,不再追问。
“陈师叔!您这是偏袒!”吴庸眼见陈长老三言两语就要将林不凡摘干净,甚至隐隐将矛头指向自己,彻底急了!他状若疯狂,嘶声吼道:“此子来历不明,行迹诡秘!弟子有确凿证据,他乃黑铁矿脉逃出的矿奴!那矿脉背后…”
“吴庸!”
一声更加威严、更加冰冷,如同万载寒冰摩擦的声音,骤然从广场入口处传来!这声音不高,却蕴含着恐怖的威压,瞬间压得全场所有人呼吸一窒,灵力运转都为之滞涩!
众人骇然望去。
只见一名身着玄黑色执法堂长老服饰的中年男子,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广场入口。他身材高大魁梧,面容方正,线条刚硬如刀削斧凿,一双眼睛深邃如寒潭,开阖之间精光四射,不怒自威!正是青木宗执法堂首座长老——铁刑!
铁刑长老负手而立,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利剑,瞬间刺向状若疯狂的吴庸!那目光中蕴含的威压,让吴庸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,所有嘶吼瞬间卡在喉咙里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!
“首…首座…”吴庸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,双腿一软,几乎要跪倒在地。
铁刑长老看都未看林不凡和那裂开的测灵柱一眼,目光只锁定吴庸一人。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:“身为执法执事,遇事不查,妄动无名,咆哮广场,质疑长老,更意图对同门弟子行凶…吴庸,你可知罪?”
每一个字,都如同冰冷的铁锤,狠狠砸在吴庸的心上!
“弟子…弟子…”吴庸面无人色,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淌下。在铁刑长老那恐怖的威压面前,他所有的心机、算计、疯狂,都被碾得粉碎!只剩下无边的恐惧!
“拿下!”铁刑长老声音冷硬,不容置疑。
“遵命!”两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吴庸身后,正是先前押送林不凡的那两名执法堂弟子!他们动作迅捷如电,两双铁钳般的大手瞬间扣住吴庸的双臂!同时,两道闪烁着禁制符文的黑色锁链如同毒蛇般缠绕而上,瞬间封住了吴庸的丹田和经脉!
“首座!弟子冤枉!弟子都是为了宗门!是那小子…”吴庸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,剧烈挣扎嘶吼,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,死死瞪向林不凡!
“聒噪!”铁刑长老眉头微皱,屈指一弹!
一道细微却凌厉无比的指风瞬间击中吴庸的哑穴!吴庸的嘶吼戛然而止,只能徒劳地瞪大那双充满血丝、充满怨毒的琥珀色蛇瞳,死死地盯着林不凡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,如同一条濒死的毒蛇。
两名执法弟子面无表情,如同拖死狗一般,将浑身瘫软、被封住修为和言语的吴庸拖了下去。那怨毒的目光,直到消失在广场拐角,依旧如同实质般烙印在林不凡的感知里。
广场上,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风吹过碎裂青石板的呜咽声。
铁刑长老这才将目光转向陈长老,微微颔首,语气稍缓:“陈师弟,受惊了。此间变故,我执法堂必会彻查清楚,给宗门一个交代。”他的目光扫过那道巨大的裂痕,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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