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红与深紫交织的能量乱流,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,狠狠刮过二娃裸露在外的皮肤。剧痛和冰冷的撕裂感瞬间传来,他小小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,被混乱的空间力量撕扯、抛甩!祖镐散发的土黄色光晕剧烈摇曳,托着的狗剩和林不凡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舟,随时会被倾覆!
“抓紧…不能…松…”二娃死死咬着下唇,鲜血渗出,混着汗水滴落。他用尽全身的力气,甚至透支着枯竭的血脉,将所有的意志都灌注在紧握祖镐的双手上!柱子叔用命换来的生路,不能断在这里!
眼前是光怪陆离的扭曲光影,耳边是空间风暴撕裂的尖啸。时间失去了意义,只有无尽的混乱与痛苦。就在二娃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碾碎、意识即将溃散的瞬间——
噗通!噗通!噗通!
沉重的落地声接连响起!
混乱的能量乱流骤然消失!取而代之的,是脚踏实地的触感和一股扑面而来的、混杂着浓烈铁锈、焦糊、血腥与万年尘埃的——**肃杀气息**!
二娃一个踉跄,带着被祖镐光晕托着的狗剩和林不凡,重重摔在一片冰冷坚硬的地面上。祖镐上的光晕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瞬间熄灭,沉重的镐身“哐当”一声砸落在地。二娃也脱力地趴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息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,喉咙里满是血腥味。
他艰难地抬起头。
映入眼帘的景象,让这个饱经磨难的孩子,也瞬间屏住了呼吸,巨大的震撼与苍凉如同冰冷的巨手攥紧了心脏。
天空,是压抑的、如同凝固血液般的——**暗红色**!没有日月星辰,只有厚重如铅的暗红云层低垂,仿佛随时会压垮大地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死寂。
大地,是无边无际的荒原。但构成荒原的,并非泥土砂石,而是层层叠叠、堆积如山、一眼望不到尽头的——**各种形态的骸骨**!巨大的、如同山峦般的灰白色兽骨;纤细的、属于类人生物的枯骨;断裂扭曲、如同巨树残骸的兵器骨骼…所有骸骨都呈现出一种历经万载风霜的灰败与枯槁,覆盖着厚厚的、暗红色的尘埃。
断裂的巨刃如同山峰般斜插在骨海之中,锈迹斑斑,刃口崩裂。破碎的塔盾如同巨兽的鳞片,散落得到处都是。残破的战旗碎片挂在断裂的矛杆上,在死寂的空气中纹丝不动。整个世界,仿佛一幅被按下暂停键的、巨大而惨烈的——**死亡画卷**!
风,在这里似乎都已死去。只有绝对的死寂,沉重得能压垮灵魂。
“林大哥…狗剩哥…”二娃挣扎着爬起,巨大的恐惧和担忧瞬间压过了震撼。他扑到两人身边。
林不凡倒在冰冷的骸骨地面上,身体千疮百孔,无数被根须贯穿的伤口依旧在缓慢地渗出混杂着深紫污秽的黑血。焦黑的左臂断口处,污秽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。他的脸色灰败,呼吸微弱到几乎消失,仅存的意识在崩溃边缘沉浮。道基的裂痕在空间穿梭的冲击下再次扩大,灵魂之火如同风中残烛。
狗剩的情况稍好,但同样惨烈。胸前那焦黑的空洞深处,一点微弱的暗金色星光顽强地闪烁着,如同寒夜里的孤星,每一次微弱的脉动都散发出丝丝温暖厚重的气息,勉强压制着左半边身体蔓延的深青石纹和背部伤口的深紫污秽。但他依旧昏迷不醒,眉头紧锁,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。
“泉光…池子…”守护者遗骸最后传递的画面瞬间在二娃脑海中闪过。他猛地抬头,纯净的大眼睛焦急地扫视着这片无边无际的骸骨荒原!
暗红的天,无尽的骨海,断裂的兵刃…哪里有什么断裂的巨塔?哪里有什么干涸的池子?
绝望,如同冰冷的毒蛇,再次缠绕上二娃的心头。没有泉光,没有池子,林大哥和狗剩哥…
“小…石头…冷…”那个稚嫩、虚弱、带着无尽恐惧的童音意念,如同游丝般再次在二娃和昏迷狗剩的意识中响起,比之前更加微弱,仿佛随时会熄灭。
声音的来源…就在附近!在这片骸骨荒原的某个方向!
这微弱的呼唤,如同黑暗中的一点萤火,瞬间点燃了二娃心中最后的希望!柱子叔说过,只要还有一口气,就不能躺下等死!
“小石头!别怕!俺来了!”二娃用嘶哑的声音回应着,挣扎着站起来。他看了一眼地上沉重的祖镐,又看了看重伤的两人。带上祖镐,他拖不动两人;留下祖镐,万一遇到危险…
他咬了咬牙,做出了决定。他弯下腰,用尽全身力气,将林不凡那条还算完好的右臂,艰难地搭在自己瘦小的肩膀上,另一只手则死死抓住狗剩的一只脚踝!
“走!”二娃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幼兽般的低吼,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拖着两个比他沉重数倍的躯体,在冰冷崎岖的骸骨地面上——**一步一拖地,朝着那呼唤传来的方向挪去**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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