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那天下午,谢维康应下李梅的三日之约离开后,李梅的心便像被一根细线牵着,满是对他的期许。
她无数次在心里描摹那个场景,谢维康推开裁缝店的门,走到父亲面前,认真地说:“李叔叔,我愿意拜您为师,也愿意做您的上门女婿,这辈子留在山东陪您,更会对李梅好一辈子。”
可这份期待终究落了空。
她没等来心心念念的人,只等来街坊邻居聚在门口的异样目光,还有那些像潮水般涌来的流言蜚语。
只因她和谢维康的事,不知何时竟传遍了整条街。
“你们知道吗?这丫头在外面有姘头,还给他打过孩子呢!”
“啥?这孩子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啊?”
“唉,李裁缝也是苦命,咋就教出这么个不守妇道的女儿?”
“没妈的孩子就是难管,你家闺女可得好好教着点!”
李父听着这些话,浑浊的眼泪无声地淌了下来。
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,那是李梅早已过世的母亲。
李梅掀开门帘,见父亲捧着照片落泪,顿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她悄悄走到父亲身边坐下,探头往照片上一看,心猛地一跳。只见照片里的姑娘,眉眼、鼻子、嘴巴,竟和自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这是她第一次知道父亲还藏着这样一张照片,忍不住轻声问道:“爸,这是谁啊?”
李父吸了吸鼻子,声音带着哽咽说道:“这是你妈,是我没来得及娶进门的媳妇。当初你妈未婚先孕,跟你姥爷闹崩了,街坊的流言蜚语压得她喘不过气,最后生你的时候,带着遗憾走了。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,把你拉扯大,就盼着你能找个好人家,别走你妈的老路。可如今……造化弄人啊!我最害怕的事,还是发生了,你也跟你妈一样,未婚先孕了。楼下那些话你听听,你说说,咱们哪还有脸在这儿开店?”
李梅“扑通”一声跪在父亲面前,声音发颤,哭着认错道:“爸,我错了,您原谅我吧!明天我就去找康康,问问他的意思。要是他愿意跟您学手艺,咱们就带着他去别的城市过日子,好不好?”
李父摇了摇头,眼神里满是失望地说道:“梅子啊,你咋还看不透呢?他没钱没势,没本事还心高气傲。我都退到最后一步了,给他台阶下,可他呢?转头就走了。他说给你三天答复,那不过是缓兵之计啊!我之前跟他约好,底线是不能跟你发生关系,他哪点遵守了?他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!这么个不可信的男人,你咋就偏偏认死理呢?”
李梅哭着辩解道:“爸,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!”
“是,他是你的救命恩人!”李父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愤恨,“要是没有救命这层关系,他敢背着我跟你做这种事,我非撕了他不可!可最后他还是做了,我也没过多追究。我只求他跟着我学手艺,老话说‘天干饿不死手艺人’,我就是靠这手艺把你养大的。他要是学会了,我才能放心把你托付给他,可他不愿意啊!罢了,我认了,就当你是以身相许,报了他的救命之恩吧。”
说到这儿,李父把李梅拉起来,让她坐在自己身边,又轻轻握住她的手,拍了拍手背,语重心长地说:“梅子,答应爸,把他忘了吧。如今你已经报过恩了,咱李家不欠他的了。把他忘了,就当爸求你了,行吗?”
李梅彻底慌了,拼命摇着头呐喊道:“不……爸,我不能没有他!他是个好人,没您说的那么不堪。他还年轻,又聪明,以后肯定能学会更多本事,肯定能出人头地的!爸,您就成全我们吧!”
“我成全他?那谁来成全我?”李父的声音陡然拔高,几乎是吼出来的,“我好不容易把女儿拉扯大,他一句话就想拐走,我还要成全他?梅子,你是当局者迷!他要的不过是你的身子,要是真对你好,刚才就该直接答应我,哪会转身就走?”
“可他答应过三天后给我答复的!”李梅还在固执地坚持。
李父怒极而言道:“我等不了三天!面对街坊的流言蜚语,我一天都熬不下去了!”
李梅又跪回父亲面前,声音满是委屈地求道:“爸,求求您,咱们再等他三天,好不好?”
李父沉默了,他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着。
为了女儿的幸福,他一次次隐忍、让步,可在他看来,谢维康却是得寸进尺。
从最初的腼腆,到后来敢当着他的面和李梅搂搂抱抱,直到最后,他不得不和谢维康定下口头约定,把“不发生关系”当作最后的底线。
这段时间,他拼命干活,就想尽快攒够二十万块,在他眼里,这钱相当于给李梅“赎身”的费用。
可如今,女儿已经陷得太深,他要是再不管,最后受伤的肯定是女儿,在他的观念里,男女之事,吃亏的永远是女方。
也正是这份固执的观念,让他觉得,只要李梅忘了谢维康,一切就能回到正轨,毕竟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,只要两人分开一段时间,感情总会慢慢淡去,到时候再按他的想法重新开始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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