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送轿车远去,李父立刻冲到箱子旁,抚摸着里面的名贵面料,连连赞叹:“好东西!都是好东西!江家果然家底殷实!梅子,你的好日子要来了!”
对于做了二十几年裁缝的他来说,这些面料是宝贝,更别提操作台上的珠宝和现金了。
李梅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。她看着父亲贪婪的模样,心里一阵发凉。
曾经那个在她心里顶天立地、有骨气的父亲,早已荡然无存。
她捂着嘴,强忍着不哭出声,默默转身爬上阁楼,扑在床上无声地抽泣,泪水浸湿了床单,诉说着她的抵触与无助。
随后,她从枕头下默默掏出与谢维康在泰山上的合影,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上那张笑容灿烂的脸,轻声默念道:“康康,你在哪里?我快坚持不住了……”
眼泪再一次决堤而出。
李父只当她是激动、害羞,全然没察觉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。
今天是6月1日,还有七天就是6月8日,她的生日。
她曾无数次期盼有人陪她过生日,但那个人是谢维康,不是江枫。她更清楚,一旦踏入江家大门,等待她的只会是无尽的危险。
逃离的念头在心底滋生,可转念一想,父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,她又能逃到哪里去?她只能任由泪水流淌,无力反抗。
……
时间转眼来到6月8日。
谢维康这一周里摸清了MFC的应用方法,成功搭建起《敬老院管理软件》的基础框架。
他只写了客户端,与数据库直连,本质是个单机版应用程序。
此刻的他正朝着创业成功的方向狂奔,而支撑他狂奔的动力,是李梅。
他心里一直记挂着,等事业有成之后,就有足够的勇气去泰山说服李父,和李梅再续前缘。
可他不知道的是,远在泰山脚下的心上人,正一步步走向危险的深渊。
江枫的白色帕萨特已停在裁缝店门口,他冲进店里,捧着一束艳俗的红玫瑰,嘴角挂着惯有的甜腻笑容喊道:“梅子,生日快乐!我来接你去家里过生日。”
李梅坐在缝纫机前,面无表情,连头都没回,冷冷吐出两个字:“不去。”
“哎哟,我的小心肝,别矫情了。”江枫满脸堆笑地劝着,还不忘给李父递去一个眼色,“我为你准备了惊喜,你必须去。”
李父立刻会意,连忙附和道:“梅子,你现在是江家未过门的媳妇,江少爷亲自来接,怎能驳了面子?快去换衣服,听话。”
李梅站起身,无奈地喊了声:“爸。”
李父脸色一沉,瞪了她一眼,随即又换上笑脸道:“快去,乖哟。”
江枫顺势邀请道:“岳父大人,您也换身衣服,跟我们一同前往。”
李父一脸谄媚,却假意推辞道:“我去不太合适吧?”
“您是我的准岳父,有什么不合适的?”江枫语气笃定道。
李父咧嘴一笑,点头应下:“那好吧,江少稍等片刻。”
转身时,他又狠狠瞪了李梅一眼,拉着她进里屋,催她赶紧换衣服。
李梅拗不过父亲,心想有父亲同行,江枫总不至于做出格的事,心里稍稍安定,便爬上阁楼选衣服。
她最终还是选了那条陈旧却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色碎花连衣裙,这是谢维康救她时她穿的,她曾多次告诫自己,这条裙子,只允许自己为谢维康脱下。
少时,她从枕头下拿出与谢维康的合影,指尖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人,暗暗默念:“康康,你放心,我一定会为你守住底线。”
她脸上露出一抹凄美的笑,那是无助中自我鼓励后的会心一笑。
小心翼翼地将照片重新放回枕下,她深呼吸一次,仿佛这样就能带着谢维康给的安全感前行。
来到店堂时,李父已换上自己做的黑色衬衣和西裤,脚上是那双好几年前买、没穿几次的黑皮鞋。
江枫瞥了眼李父的行头,嘴角忍不住抽了抽,眼底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,却还是彬彬有礼地撩开裁缝店厚重的塑料门帘,请两人通过。
走出店门,李父锁好大门,和李梅一同坐上帕萨特后排。江枫亲自关上车门,搓着手拉开副驾车门钻进车里,满脸激动藏都藏不住。
轿车在泰山脚下盘旋而上,没多久就抵达半山腰那栋宏伟的别墅。
一下车,李父便瞪大了眼,眼前的奢华让他喘不过气,心里暗自感叹:“有钱人的日子真好。”
江父早已站在别墅门口等候,见李父下车,笑着迎上来握手道:“亲家公,欢迎欢迎,快里边请。”
江母则上前牵起李梅的手,热情依旧地说道:“梅子呀,快进屋坐,外面太阳大,别把咱们的儿媳妇晒黑了。”说着便拉着她往屋里走。
屋内陈设与上次来时相差无几,只是原本的壁炉没再使用,隐藏在暗处的空调出风口正呼呼吹着凉风,室内清凉宜人,与屋外的干热形成强烈对比。
江母把李梅拉到客厅沙发上,抚摸着她的小手嘘寒问暖:“梅子,春节过后快半年了,你都没来咱家坐坐,是不是把我这个准婆婆忘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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