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后南巡,轻车简从,深入民间,虽亲眼见证了新政带来的勃勃生机与百姓拥戴,却也如同一次精密的政治体检,将一些藏匿于盛世光华下的痼疾——尤其是吏治腐败的脓疮,毫不留情地暴露于天日之下。那些在御驾前极力表现清廉勤勉的地方官,在他们视线未及之处,或许正干着欺上瞒下、盘剥百姓的勾当。宇文渊与陈微儿心中雪亮,水患贪腐案仅是冰山一角,若不趁此南巡余威,彻底整顿吏治,则国本难固,盛世终将如沙上筑塔。
巡按暗访,铁证如山
銮驾回京后,宇文渊并未立即发作,而是与陈微儿在深宫之中,对着南巡期间秘密记录的线索与各地“锦绣阁”暗中查访的密报,进行了彻夜的分析。一条条线索指向某些道府州县:有虚报垦田数目以冒领功赏的;有勾结豪强、侵吞赈灾钱粮的;有在漕运、盐课中上下其手、中饱私囊的;更有甚者,利用征发河工、修建官署之机,大肆克扣工钱、以次充好,致使民怨沸腾。
宇文渊面色铁青,拳头紧握:“朕待他们不薄,授予权柄,望其牧民一方,他们却将朝廷恩典、百姓血汗视为敛财之具!可恨!可杀!”
陈微儿虽同样愤慨,却更为冷静:“陛下息怒。贪腐之弊,盘根错节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需谋定而后动,既要雷霆万钧,犁庭扫穴,亦要讲究策略,避免朝野震荡,伤及无辜。”
她建议采取“重点突破,分化瓦解,证据确凿,依法严惩”的策略。宇文渊深以为然,当即密令都察院、刑部、大理寺三法司抽调绝对可靠的干员,组成数个精干巡按小组,持密旨及皇帝信物,分赴问题最严重的几个行省,进行微服暗访,务求拿到铁证。
巡按小组行动迅捷如风,又有“锦绣阁”庞大的民间网络提供信息支持,不过月余,一份份记录着贪官污吏罪证、触目惊心的奏报便如雪片般飞入乾清宫。证据确凿,时间、地点、人物、赃款数目、往来账目,甚至一些隐秘的贿赂记录,皆清晰无比。
宇文渊不再犹豫。一日大朝会,他面色沉静,却目光如电,扫视着丹陛下的文武百官。当宣读一份关于山东某知府贪墨河工款、致使堤坝质量低劣的弹劾奏章时,他突然将手中厚厚一叠证据副本掷于御案之上,声音冰冷如铁:“人证物证俱在,尔等还有何话说?”
那名知府及其在朝中的靠山顿时面如土色,瘫软在地。不待其辩解,宇文渊已厉声下令:“拿下!交三法司会同锦衣卫,严加审讯!凡有牵连者,一查到底,绝不姑息!”
以此为开端,一场席卷全国官场的反腐风暴骤然降临。宇文渊展现出前所未有的铁腕:
钦差四出,先斩后奏:他连续派出多位心腹重臣为钦差,授予“王命旗牌”和尚方宝剑,赴各地查办贪腐大案,有权就地擒拿、审讯甚至处决罪证确凿的贪官。
罪刑法定,严惩不贷:根据罪行轻重,或抄家处斩,或流放充军,或革职查办。对于贪墨数额巨大、影响恶劣的首恶分子,坚决处以极刑,并昭告天下,以儆效尤。
追赃罚没,以儆效尤:严令追缴所有赃款赃物,充入国库,用于民生。同时,对包庇纵容、知情不报的官员,亦予以严惩,彻底斩断腐败链条。
广开言路,鼓励举告:下旨鼓励百姓、下级官吏检举揭发贪官污吏,并承诺保护举告者,对查实者予以重赏。
在这场风暴中,陈微儿并未直接干预司法,而是以其独特的方式,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:
稳定朝野,安抚人心:她以皇后名义,接连召见宗室勋贵、诰命夫人,阐明皇帝整顿吏治、刷新政治的决心,希望他们约束族人、门生,奉公守法。同时,通过命妇系统,安抚因反腐而可能产生的恐慌情绪,避免过度株连,维持后宫与前朝的稳定。
关注民生,防止扰民:她特别叮嘱钦差和地方官,查案过程需依法依规,不得借机扰民、株连无辜,确保市井安定,农耕不误。
树立典型,导人向善:在严惩贪腐的同时,她建议宇文渊大力褒奖和提拔了一批在南巡和此次反腐中表现清廉、政绩突出的官员,将他们树立为榜样,昭示朝廷用人之道,给予天下官员以希望和方向。
宇文渊铁腕反腐,陈微儿恩威并施,这一刚一柔,一张一弛,使得这次大规模吏治整顿既雷厉风行,又未引起大的社会动荡。随着一个个贪官落马,一桩桩黑幕揭开,巨额赃款被追回用于修桥铺路、减免赋税,百姓们最初是惊愕,继而便是发自内心的狂喜与拥戴!
茶楼酒肆,田间地头,处处可闻对皇帝和皇后的称颂:
“皇上圣明啊!这些蛀虫,早该清理了!”
“皇后娘娘仁德,要不是她劝着,只怕牵连更广呢!”
“如今这官儿,办事可不敢马虎了,咱们老百姓的日子有盼头了!”
更有民间艺人将帝后反腐的故事编成评书、戏曲,广为传唱,“青天皇帝”、“贤德皇后”的美誉不胫而走。
经此一役,官场风气为之一清,政令畅通无阻,行政效率大大提高。百姓对朝廷的信任度达到空前高度,国家的凝聚力空前增强。宇文渊的皇权,因这场顺应民心、惩恶扬善的行动,得到了最坚实的巩固。而陈微儿在其中展现出的智慧与胸怀,也使其“贤内助”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。
数月之后,反腐风暴渐息。宇文渊与陈微儿站在宫墙之上,眺望着京城繁华的夜景和远方隐约的万家灯火。
宇文渊长舒一口气,握紧陈微儿的手:“微儿,此番刮骨疗毒,虽痛彻心扉,然祛除沉疴,朕心甚慰。这江山,终于可称清明了。”
陈微儿依偎着他,柔声道:“陛下励精图治,乃万民之福。然吏治如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。需得建立长效机制,防微杜渐,方能使清风正气长存。”
“卿言甚是。”宇文渊点头,目光深远,“朕已命内阁着手修订考成法,完善监察体系。这盛世基石,需你我共同夯实。”
惩治贪官,大快人心,赢得的不仅是当下的欢呼,更是长久的民心所向。帝后二人,以无比的决心与智慧,清除了阻碍国家发展的毒瘤,为他们共同开创的盛世,扫清了障碍,开启了一个政治更加清明、民心更加凝聚的新篇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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