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月静好,盛世安稳。自那日雪夜闲话,共忆往昔峥嵘后,宇文渊与陈微儿的心境愈发平和,只觉此生夙愿已了,唯余与子偕老、静观儿孙承欢之盼。朝中政务,太子宇文宸已能分担大半,且处事日渐老成持重,令帝后倍感欣慰。凤仪宫内,时常可见帝后对弈品茗,或教导公主习字作画,一派温馨融洽。
然而,天意总难全,平静的水面下,暗流总在不经意间涌动。
凤体违和,初现端倪
时值暮春,御花园内繁花似锦,春意盎然。一日午后,陈微儿正与昭华公主宇文玥在园中赏玩牡丹,教授她辨识花卉习性。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,本该是惬意的时光,陈微儿却忽感一阵莫名的眩晕,脚下微一踉跄,险些站立不稳。
“母后!” 宇文玥惊呼一声,连忙扶住母亲,小脸上写满担忧。
随侍的春桃也立刻上前,急切道:“娘娘!您怎么了?脸色怎地如此苍白?”
陈微儿稳住身形,强压下心头那股突如其来的心悸与恶心感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安抚女儿和侍女:“无妨,许是今日阳光有些烈,站得久了,有些头晕罢了。歇息片刻便好。”
她并未十分在意,只以为是近日操持公主生辰宴略感疲惫所致。回到凤仪宫,饮了盏参茶,便觉舒缓许多,遂将此事搁下,未向宇文渊提及,以免他担忧。
岂料,数日之后,症状非但未消,反而愈演愈烈。陈微儿开始出现持续的低热,夜间盗汗,食欲大减,精神也日渐萎靡。起初尚能强打精神处理宫务、陪伴宇文渊,后来竟连批阅奏章都觉力不从心,时常看着文书便昏昏欲睡。
宇文渊最先察觉了她的异常。往日神采奕奕、目光清亮的妻子,如今眉宇间总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倦怠,案前坐不了多久便会以手支额,气息也似乎微弱了些。他心中不安,数次关切询问:“微儿,可是身子不适?朕瞧你近日气色不佳。”
陈微儿总是轻描淡写地遮掩过去:“谢陛下关心,只是春困秋乏,有些懒怠罢了,并无大碍。” 她不愿因些许小恙扰了他处理朝政的心神,更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。
然而,纸终包不住火。一日,陈微儿在翻阅礼部呈上的选秀章程(虽已罢选妃,但旧例章程仍需皇后过目)时,竟眼前一黑,晕厥过去,手中奏本滑落在地!
“娘娘!”
“快传太医!”
凤仪宫内顿时乱作一团。春桃吓得魂飞魄散,一边扶住皇后,一边厉声催促宫人去请太医,并即刻禀报皇上。
太医会诊,凝重万分
宇文渊正在乾清宫与阁臣议事,闻讯脸色骤变,霍然起身,连朝服都未及更换,便疾步冲向凤仪宫。当他踏入内殿,看到榻上面无血色、双目紧闭的陈微儿时,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几乎窒息。
“微儿!” 他扑到榻前,握住她冰凉的手,声音颤抖。
太医院院判顾清辞率领几位最富经验的太医早已赶到,正在屏息凝神,轮流诊脉。殿内鸦雀无声,唯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和宇文渊焦灼的心跳声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几位太医诊脉完毕,交换着眼神,面色皆凝重异常。顾清辞深吸一口气,跪奏道:“陛下……皇后娘娘凤体……确有恙。”
“何恙?快说!” 宇文渊厉声追问,目光如炬。
顾清辞额角渗汗,斟酌着词语:“回陛下,娘娘脉象沉细无力,时快时慢,伴有虚浮之象。此乃长期思虑劳倦,损耗心脾,以致气血两亏,元气大伤之症。加之……加之早年娘娘身中蛊毒,虽得化解,终究伤了根本,如今似有旧疾复发之兆。邪热内蕴,外邪易侵,故有发热、盗汗、眩晕诸症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愈发低沉:“此症……来势不善,若不能安心静养,彻底清除病根,恐……恐成沉疴,缠绵难愈。”
“沉疴难愈?” 宇文渊闻言,如遭雷击,身形晃了晃,几乎站立不住。他盯着榻上爱妻苍白的面容,想起她这些年为自己、为江山殚精竭虑,历经生死磨难,从未有过一刻真正安宁,心中顿时被巨大的恐慌与悔恨淹没。是他,是他将她卷入这无尽的纷争与操劳之中!
“治!给朕不惜一切代价治好皇后!” 宇文渊猛地转身,双目赤红,对着太医们吼道,“用最好的药!需要什么,朕给你们什么!若治不好皇后,朕……朕要你们太医院陪葬!”
天子一怒,伏尸百万。太医们吓得匍匐在地,连称遵旨,心中却知,皇后此病,乃积年沉疴,非寻常药石可速效,需要的是时间、静养,以及……造化。
帝心方寸大乱,深情流露
宇文渊挥手让太医们退下商议方剂,自己则颓然坐回榻边,紧紧握着陈微儿的手,将脸颊贴在她冰凉的手背上,泪水无声滑落。这一刻,什么万里江山,什么九五之尊,都变得毫无意义。他只要他的微儿平安醒来。
“微儿……是朕不好……是朕让你太累了……” 他低声呢喃,声音哽咽,“你千万不能有事……你说过要陪朕看尽这江山盛世,要等宸儿娶妻,玥儿出嫁……你不能食言……”
突如其来的疾病,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,打破了所有的安宁与祥和。盛世依旧,但帝后的天空,却骤然阴云密布。宇文渊那颗历经风浪早已坚如磐石的心,因枕边人的病痛,而方寸大乱。他这才惊觉,原来他所有的力量与从容,都源于她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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