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“乡下妇人”。
一个“走方郎中”。
他们说得有板有眼,症状也似乎对得上,加上两人语气肯定,神色从容,不由得让惊慌的食客们信了大半。
“原来是疝气啊……”
“虚惊一场,吓死我了!”
“这郎中和娘子倒是热心肠。”
舆论瞬间反转。
这可急坏了那中毒的无赖和他的同伙!
无赖内心在疯狂呐喊:“放屁!什么疝气!老子是中毒!要解药!再不给解药就死了!”
他挣扎着想说话,想掏出解药,但是解药一旦掏出来就完蛋了!
更绝望的是钻心的剧痛让他几乎失声,孙二娘那看似搀扶实则禁锢的手更是让他动弹不得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无赖感觉生命力在飞速流逝,恐惧和绝望淹没了他。
别看这些无赖平日里争勇斗狠,其实内心都是怕死之徒,为了捣个乱赔上性命可不值当啊!
中毒的无赖终于崩溃了。
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嘶哑地喊道:“解药……给我解药……袖子里……解药……”
同伙脸色剧变。
想要捂住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!
吕茅眼神一凛,立刻上前,大声道:“诸位都听到了!此人自己承认有解药!分明是受人指使,服毒诬陷我武家菜!”
他顺势从那无赖袖中摸出了那个小瓷瓶。
真相大白!
现场一片哗然,众人纷纷指责那几个无赖卑鄙无耻。
同伙见事情败露,再也顾不得同伴,就想趁乱溜走,却被闻讯赶来的郓哥儿和几个机灵伙计堵在了门口。
吕茅拿着解药,却没有立刻给那无赖服下,而是看向张青夫妇。
投以感激和询问的目光。
孙二娘会意,低声道:“大哥放心,这‘断肠散’一个时辰内服下解药便无碍,让他再疼一会儿,长点记性。”
吕茅点头,这才让人给那已经奄奄一息的无赖灌下解药。
很快,无赖的腹痛便逐渐缓解,但人已是虚脱,如同死狗般瘫在地上。
众人顿时茅塞顿开:
“武家菜是被人陷害的!”
“东西是真好吃,人也厚道!”
“连路过的郎中和妇人都仗义执言,可见武大官人行事端正!”
就在众人议论纷纷,对无赖行径唾弃不已之时,吕茅站到了一张空桌上。
他环视全场,朗声开口,声音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:
“诸位乡亲父老,各位客官!”
所有人都安静下来。
目光聚焦在他身上。
“今日武家菜馆开业,承蒙各位赏光,小店蓬荜生辉。没想到竟有宵小之辈,行此龌龊手段,意图诬陷,惊扰了各位用饭的雅兴,是我武大招呼不周,在这里给诸位赔不是了!”
说着,他朝着四周团团一揖,态度诚恳。
这番先道歉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姿态,立刻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。
“大郎何错之有?是那些杀才可恶!”
“是啊是啊,大郎太客气了!”
“我看背后一定有主谋!”
“把他揪出来!”
“对,一定要揪出来!”
吕茅直起身,脸上露出宽厚的笑容,话锋一转:
“不过,坏事也能变好事!若非此獠自己露了马脚,诸位又如何能看得清我武家菜行的端、坐得正?又如何能结识这两位路见不平、仗义执言的贤伉俪?”
他伸手向张青、孙二娘方向一引,二人抱拳回礼,更坐实了“义士”之名。
“为表歉意,也为了感谢诸位明察秋毫,今日在场所有桌的客官——”
吕茅声音提高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豪气。
“每桌赠送一道本店招牌‘油泼面’!让大家压压惊,也尝尝鲜!算是小店的一点心意!”
“哗——!”
全场瞬间爆发出更热烈的反响!
一道菜不值多少钱,但这面子给得足,这气魄让人心折!
“武大官人仗义!”
“这怎么好意思!”
“哈哈,今天可是来着了!因祸得福啊!”
跑堂们立刻高声应和:“东家吩咐,每桌加赠招牌油泼面一份——!”
声音此起彼伏,后厨瞬间忙碌起来,擀面、烧水、切葱蒜,热火朝天。
吕茅又看向地上那个面如死灰的无赖,以及被郓哥儿等人堵住的那几个同伙,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
“至于这几人……虽然其行可鄙,但其心也不过是受人指使的可怜虫。我武大开门做生意,讲究的是和气生财,今日之事,到此为止,我不再追究。”
“不过——”
吕茅话锋一转:
“我还是要提醒此事的幕后主使,商业竞争终究要靠服务和品质,而不是靠这等腌臜手段,望你们好自为之,以后莫要再行此等之事了。”
说完,他挥挥手。
示意郓哥儿等人让开一条路。
那几个无赖如蒙大赦,也顾不得地上瘫软的那个,连滚带爬地挤出人群,瞬间跑得无影无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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