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北侯府的“丧讯”在三日后传遍京城。
府门前悬挂的白幡在秋风中猎猎作响,朱红大门漆上了一层肃穆的白霜,往来吊唁的官员神色凝重,低声议论着这位权势滔天的侯爷“猝然离世”的离奇——有人说他是生辰宴后被幽阁杀手暗算,中了西域奇毒;有人说他是积劳成疾,加上宴席上受了惊吓,油尽灯枯;更有甚者,将此事与太后党羽的残余势力联系起来,暗叹朝堂风云变幻,祸福难料。
而这一切“盛况”,都被沈辞透过书房的暗窗尽收眼底。他身着一身素白长衫,长发束起,脸上刻意抹了些苍白的粉末,乍一看竟真有几分病入膏肓后的憔悴。只有那双眼睛,依旧锐利如鹰,藏着腹黑的算计,注视着府外每一个吊唁者的神情。
“侯爷,月牙鬼已经按照计划,在子时发出了信号箭。”张廉低声禀报,语气中带着一丝钦佩,“京城内外的幽阁眼线,想必都已经看到了。”
沈辞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:“很好。现在,该让这场戏更逼真一些了。传我命令,明日辰时,举行‘出殡’仪式,棺木从侯府正门出发,绕城一周,最后送往西郊的侯氏祖陵。”
“绕城一周?”张廉有些不解,“这样会不会太过张扬,引起幽主的怀疑?”
“越是张扬,越能让他相信。”沈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“幽主心思缜密,若我‘死’得太过低调,他必然会起疑心。只有大张旗鼓地出殡,让全城百姓都见证,他才会彻底放下戒心。更何况,绕城一周,正好可以借此机会,观察幽阁在京城各处的据点动静——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线,必然会现身打探消息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另外,让暗卫们乔装成百姓、商贩、乞丐,散布在送葬队伍经过的路线两侧,密切关注那些形迹可疑之人。一旦发现有人暗中传递消息,立刻跟踪,顺藤摸瓜,找出更多幽阁的据点。”
张廉恍然大悟,立刻领命退下安排。书房内,沈辞走到案前,拿起月牙鬼写下的三个据点信息,指尖在“城南当铺”四个字上停顿——根据户部尚书的供词,青州刺史曾派人到京城的当铺兑换过一批西域宝石,而这家当铺,恰好就在月牙鬼所列的据点之中。
“看来,这家当铺不仅是幽阁的据点,还可能是他们与西域部落交易的联络点。”沈辞低声自语,眼底闪过一丝厉色。他取出一张宣纸,快速写下一道密令,召来一名心腹暗卫:“立刻将这封密令送往青州,交给李默。让他在抓捕青州刺史的同时,密切关注西域宝石的流向,务必查清这些宝石与幽阁、西域部落之间的关联。”
暗卫领命而去,沈辞重新回到暗窗前。府外,吊唁的人群依旧络绎不绝,其中不乏一些朝中官员,他们的脸上或真或假地带着悲痛,眼神中却藏着各自的算计。沈辞心中冷笑,这些人之中,未必没有幽阁的同党,或是想要趁他“身死”之际,浑水摸鱼的势力。
“想要算计本侯,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。”沈辞低声说道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他早已吩咐张廉,在吊唁的官员中安插了暗卫,记录下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,待此事结束后,再逐一排查,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一网打尽。
次日辰时,镇北侯府的出殡仪式如期举行。
巨大的棺木由十六名壮汉抬着,缓缓走出侯府正门。棺木上覆盖着黑色的锦缎,上面绣着金色的龙纹,彰显着镇北侯的尊贵身份。送葬队伍长达数里,前面是锣鼓唢呐开路,后面是身穿孝服的侯府下人,还有不少自发前来送行的百姓,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。
沈辞藏身于棺木内侧的暗格中,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。暗格内空间狭小,却足够他活动,里面还放置了水和干粮,以及一把锋利的佩剑——这是他为应对突发情况准备的。穿越前学到的生存技巧告诉他,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自己陷入绝境。
送葬队伍缓缓前行,沿着京城的主干道绕城一周。沈辞敏锐地发现,在队伍经过城南当铺、城西破庙和北郊废弃庄园这三个据点时,都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暗中观察,有的甚至悄悄尾随了一段路程,显然是在确认他是否真的“身死”。
“这些鱼儿,终于开始咬钩了。”沈辞心中暗道,眼底闪过一丝腹黑的笑意。他知道,这些人必然会将消息传递给幽主,而幽主在确认他已死后,很快就会有所行动。
当送葬队伍行至城西破庙附近时,沈辞突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——正是之前潜入侯府书房的那名黑影杀手!他正伪装成一名乞丐,蹲在路边,眼神紧紧盯着棺木,手中悄悄捏着一枚信号弹,显然是在准备向幽主传递确认消息。
沈辞心中一动,立刻用事先约定好的暗号,通过暗格上的小孔,向外面的张廉传递了消息。张廉会意,悄悄抬手,示意隐藏在人群中的暗卫行动。
就在那黑影杀手即将点燃信号弹的瞬间,两名乔装成百姓的暗卫突然上前,一左一右将他按住。黑影杀手猝不及防,想要反抗,却被暗卫死死按住,动弹不得。暗卫们动作迅速,将他拖入旁边的小巷,片刻后,一名暗卫乔装成他的模样,继续蹲在路边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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