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像泼洒的墨汁,顺着燕山的山脊快速蔓延,将整片荒山染成浓黑。苟咚希一行人踩着碎石路往断魂谷深处走,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卸岭弟子,脚步声在寂静的山谷里连成一片,却压不住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诡异气息——这荒山光秃秃的,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,只有低矮的荆棘丛在风中摇曳,像无数只扭曲的手,地面上的石头泛着青灰色的冷光,看着竟像一排排蹲伏的人影。
“苟先生,天彻底黑透了,这地方邪乎得很,要不咱找个背风处先歇一晚?”陈魁走过来,压低声音道。他刚说完,一阵阴风卷着沙砾刮过,吹得众人衣袍猎猎作响,卸岭弟子里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眼神里透着惧意。
苟咚希抬头望了望天空,乌云密布,连半颗星星都看不见,手机(掌中乾坤镜)的离线地图显示此处为“乱石山”,是断魂谷外围的一片荒滩,记载里提过这里磁场紊乱,易生幻象。他点点头:“也好,今晚就在这儿扎营,明早再走。陈魁,你安排几个弟子警戒,其他人捡些干柴生火,注意别走远。”
“得嘞!”陈魁应了声,转身吩咐弟子——四个精壮的卸岭弟子拿着开山刀,分别站在营地四角警戒;其他人则分散开,在附近捡干燥的荆棘和碎石下的枯草。苟大胆也跟着帮忙,一趟趟抱回柴禾,很快就在营地中央堆起了一堆柴垛。
苟小怂缩在苟万三身边,怀里紧紧攥着夜视仪,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:“万三兄,你有没有觉得这地方怪怪的?连个虫叫都没有,太安静了。”
苟万三握着短刀,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——那石头形状酷似人脸,眼窝深陷,在昏暗的光线下竟像在盯着他们看。他皱了皱眉:“别乱看,跟着苟先生就安全。这地方磁场乱,容易让人产生错觉,少胡思乱想。”
王二则蹲在火堆旁,哆哆嗦嗦地划着火柴,试了好几次才点燃柴禾。火苗“腾”地窜起来,映亮了周围几米的范围,橘红色的火光驱散了些许寒意,却也让周围的石影变得更加扭曲,像一群围在火堆旁的鬼魅。
众人围坐在火堆旁,吃着压缩饼干(辟谷丹),喝着水壶里的水。卸岭弟子们低声交谈着,话题离不开刚才和黑狼的激战,还有对战国疑冢的期待。陈魁则凑到苟咚希身边,请教“破石分金术”的后续口诀,苟咚希只淡淡说了几句基础要领,说等进了疑冢再传完整口诀,陈魁也不催促,笑着应了。
夜深了,篝火渐渐弱了下去,警戒的弟子换了班,其他人靠在石头上打盹。苟咚希没睡,靠在一块青石上闭目养神,脑海里回想着苟家手札里关于“鬼打墙”的记载——这种迷阵多生于磁场紊乱、阴气重的地方,要么是自然形成,要么是人为布下的幻阵,让人在原地打转,找不到方向,时间久了会被耗尽心神,最终困死在里面。
就在这时,营地东南角突然传来一声惊呼:“谁?!”
众人瞬间惊醒,苟大胆猛地站起身,握紧工兵铲:“怎么了?”
只见负责警戒的卸岭弟子脸色惨白地跑过来,指着东南角的方向:“首、首领,刚才我看到那边有个黑影闪过,我追过去想看看,结果跑着跑着就找不到方向了,明明就几步路,却总绕回原地……”
陈魁脸色一变:“你是不是眼花了?这荒山野岭的,哪来的黑影?”
“真的!我没眼花!”那弟子急声道,“而且我肯定没跑远,可就是走不出去,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似的!”
话音刚落,营地西北角又传来动静——另一个警戒的弟子也跑了回来,脸色同样惨白:“首领,我也遇到怪事了!我刚才想去那边的石缝里撒尿,结果走了半天,还是在原地打转,连石缝的影子都没看到!”
“不好,是鬼打墙!”苟小怂吓得往苟咚希身后躲,“我爷爷以前说过,遇到鬼打墙的人,怎么跑都跑不出去,最后会被饿死渴死!”
卸岭弟子们瞬间慌了神,有人忍不住站起身想往外跑,却被陈魁喝止:“别乱动!越是慌越容易出事!”
可已经晚了——一个年轻的卸岭弟子不信邪,举着刀就往西边跑:“我就不信这个邪!区区鬼打墙,还能困得住我!”
众人看着他跑出去,只见他在火光外的黑暗里跑了几圈,突然停了下来,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:“怎么回事?我怎么又回来了?”
真的是鬼打墙!
营地瞬间陷入恐慌,卸岭弟子们窃窃私语,眼神里满是恐惧。陈魁也皱紧眉头,他虽然勇猛,却对这种邪门的迷阵没什么办法,只能看向苟咚希:“苟前辈,您见多识广,这鬼打墙该怎么破?”
苟咚希缓缓站起身,走到营地边缘,蹲下身摸了摸地面的石头——石头上沾着一层薄薄的露水,触感冰凉,指尖隐隐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阴气。他又抬头望了望天空,乌云依旧密布,看不到星星,手机的指南针功能也因为磁场紊乱而失灵,屏幕上的指针疯狂打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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