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红色的光柱接天连地,如同这个世界破碎的心脏仍在疯狂搏动,将不祥与毁灭的气息泵送至秘境的每一个角落。大地在持续震颤,沟壑不断蔓延,天空的裂痕越来越多,仿佛整个空间随时都会像琉璃般彻底崩碎。
林凡将速度提升到极致,身形化作一道贴地飞掠的灰色残影,朝着光柱的方向疾驰。混沌能量在经脉中奔腾咆哮,支撑着他远超寻常真气境武者的速度,但与此同时,他也感受到越靠近光柱,周遭的空间就越发不稳定,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无形的刀刃,不断切割着他的护体能量,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
《蛰龙敛息诀》的意境在此刻几乎失效,那通天光柱散发出的因果之力如同黑暗中的灯塔,对所有生灵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,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。隐匿已无意义,唯有速度与力量,才能在这条赴死之路上争得一线生机。
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。他看到之前进入秘境的武者,有的在能量乱流中直接被撕成碎片,有的被地面突然裂开的深渊吞噬,更有甚者,在接近某些空间褶皱时,整个人如同被橡皮擦掉般凭空消失。秘境崩溃的过程,本身就是一场无差别的屠杀。
他也遇到了其他同样奔向光柱的身影。有暗殿的成员,认出了他(或者说“凡尘”这个身份),彼此警惕地对视一眼,便各自选择不同的路径前行,避免在此时发生冲突。也有黑山城各家族的子弟,组成小队艰难前行,看到独行的林凡,大多投来或忌惮或冷漠的目光。他还瞥见了青狼部落的人,巴图并不在其中,但那些部落战士彪悍的气息和独特的狼首纹身依旧显眼。
所有人都明白,那光柱之处,既是最大的危险,也可能蕴含着秘境最终极的机缘。能在这种天地之威下存活并赶到那里的人,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,或者……亡命之徒。
林凡无暇他顾,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规避空间裂缝、能量风暴以及那些因环境剧变而彻底疯狂、四处攻击的秘境妖物上。破障灵瞳的效果早已消失,他只能依靠自身灵觉和战斗本能,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艰难穿梭。
“噗!”
一道细微的空间裂隙无声无息地在他前方出现,林凡猛地扭身,险之又险地避开,衣角被裂隙边缘扫过,瞬间化为虚无,留下平滑如镜的切口。他额头渗出冷汗,刚才若是慢上一瞬,被切开的就不是衣角了。
他看了一眼脑海中系统界面那鲜红的倒计时——并非具体数字,而是一种不断加深的、代表秘境崩溃进程的危机感。“命运之噬”任务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。
数个时辰的亡命奔袭,不知跨越了多少里破碎的山河,那暗红色光柱终于不再遥远,仿佛就矗立在眼前。然而,靠近之后,才发现光柱的规模远超想象,其直径恐怕有数十里,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如同实质的海啸,一波波冲击着灵魂。光柱周围的空间彻底扭曲,光线折射出光怪陆离的景象,大地融化又重组,仿佛处于现实与虚幻的边界。
这里已经聚集了不下三四十人,分散在光柱外围一片相对“稳定”的、由某种黑色晶石构成的环形山脊上。所有人都望着那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一个世界的巨大光柱,脸上充满了震撼、贪婪、以及深深的恐惧。
林凡也落在了一处人稍少的山脊边缘,立刻感受到一股沉重如山的威压,体内的混沌能量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。他目光扫视,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:暗殿的灰衣人站在不远处,气息比之前更加萎靡,但眼神依旧锐利;那名光头壮汉也在,正咧着嘴,兴奋又警惕地打量着光柱;更远处,他甚至看到了萧辰!
萧辰站在一群青玄门弟子中间,白衣如雪,气质超凡,即便在这种环境下,依旧显得卓尔不群。他周身剑气隐而不发,目光灼灼地盯着光柱核心,似乎在推算着什么。林凡能感觉到,萧辰的气息比在黑山城时更加凝练,显然在秘境中也有所收获。
两人之间那无形的因果线,在此刻似乎变得更加清晰、紧绷。
除了这些“熟人”,还有几个气息格外强大的独行客或者小团体,其中一人浑身笼罩在黑袍中,只露出一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眼睛,气息阴冷邪异,不似人类;另一伙人则穿着统一的、绣着金色云纹的白袍,似乎是某个不隶属于黑山城的宗门势力,个个气息浑厚,为首一名老者更是深不可测。
没有人敢轻易靠近光柱。之前有几个按捺不住的武者,试图冲进去,结果在接触光柱边缘扭曲空间的瞬间,要么被直接汽化,要么被扯入空间乱流消失不见,连惨叫都没能发出。
“这鬼地方怎么进去?”
“光柱里面的能量太恐怖了,真元境进去恐怕也是死路一条!”
“难道机缘就在眼前,却只能干看着?”
人群中弥漫着焦躁不安的情绪。
林凡同样眉头紧锁。强行突破显然不行,那与送死无异。系统任务要求他进入“命运漩涡中心”,必然有某种方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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