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晴接过那叠信,指尖触到信纸边缘的毛刺,像沈清漪未写完的话,扎得人心头发疼。她忽然明白,李昭留着这些信,不是因为执念,而是因为怀疑——他早就不信沈清漪是单纯的“白月光”。
走出御书房时,阳光正好,照得长廊柱子上的黄符泛白。林晚晴撕下张符纸,指尖一捻,纸屑随风飘散。
“妖女?”她轻笑,“那便让他见识见识,什么是真正的‘妖术’。”
太医院方向传来喧哗,隐约听见“老医官疯了”的喊声。林晚晴心头一紧,加快脚步往冷宫去——老医官定是被裴琰抓住了,阿芜那边怕是要出事。
西配殿的破门虚掩着,檐下挂着串风干的艾草,与记忆中沈清漪药炉里的一模一样。林晚晴推门而入,却见阿芜正坐在案前,用炭笔在墙上画地图,墙角堆着些锈迹斑斑的兵器。
“你来了。”阿芜头也没抬,“老医官招了,说你让他带令牌来这。”
“他怎么样?”
“被裴琰关进天牢了。”阿芜放下炭笔,墙上的地图赫然是那处废弃兵器库的布防,“但他没说兵符的事,只说你要找‘凤纹另一半’。”
林晚晴松了口气。
“今夜子时。”她低声道,“陛下让你引裴琰去兵器库。”
阿芜笑了,眼底闪着光:“终于要动手了?”她从梁上取下个铁盒,打开时,里面没有兵符,只有半块刻着凤纹的青铜镜,“这是清漪姑娘留的,说若有朝一日要对裴琰动手,就把这个给他看。”
铜镜背面刻着行小字:“父罪非我罪,君恩非我恩。”
林晚晴瞳孔骤缩。这是沈清漪的笔迹,与那些未寄出的信上的字迹,分毫不差。
“她早就准备好了。”阿芜轻抚铜镜,“她说,若她活不到那一天,就让能‘醒’来的人,替她了了这桩心事。”
夕阳透过破窗,照在铜镜上,反射出的光落在林晚晴脸上,像沈清漪的目光,温柔而坚定。
她握紧铜镜,忽然明白——这场跨越生死的博弈,从来不止她和裴琰。沈清漪留下的,不只是线索,还有破局的勇气。
今夜子时,兵器库的火光,将照亮所有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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