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寒风卷着枯叶,拍打在暖阁的窗棂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林晚晴坐在案前,指尖抚过那支莹白玉笔——笔囊上的腊梅绣纹还崭新,可如今,它的主人却已被送往皇陵,沦为庶人。阁外传来宫女们低低的议论声,“惑乱后宫”“连累太子”的字眼像针一样,扎进她的心里。
自李宸被废的第二日起,这样的流言便在宫中蔓延开来。有人说她是“祸水”,用柔情迷惑太子,毁了储君的前程;有人说她早已知晓李宸的心意,却故意纵容,只为攀附权势。这些话像潮水般涌来,压得她喘不过气,连往日亲近的宫女,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躲闪。
“姑娘,该用早膳了。”贴身宫女端着食盒走进来,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,“今日厨房做了您爱吃的莲子羹,还热着呢。”
林晚晴摇摇头,目光落在窗外空荡荡的庭院里——从前这个时候,李宸总会提着点心来暖阁,陪她聊书、看绣品,可现在,只剩下满院的萧瑟。“我没胃口,你先放着吧。”她轻声说,声音里满是疲惫。
就在这时,阁门被猛地推开,李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他面色阴沉,眼底带着未散的怒火,身后跟着几个手持文书的内侍。“林晚晴,你可知罪?”他的声音冰冷,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情。
林晚晴起身行礼,指尖微微颤抖:“王爷,臣妾不知何罪。”
“不知何罪?”李昭冷笑一声,将一份文书扔在她面前,“你看看,满宫都在传你惑乱储君,毁我李家颜面!若不是你,宸儿怎会生出悖逆之心?怎会落得废黜的下场?”
“王爷,臣妾冤枉!”林晚晴急忙捡起文书,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宫中的流言,每一句都将她钉在“祸水”的位置上,“臣妾坦白身世,本是想让殿下认清名分,断了不该有的心思,从没想过会酿成今日的局面……”
“现在说这些,还有什么用?”李昭打断她,语气里满是失望与决绝,“宸儿已废,储位空悬,朝中非议不断。我已决定,不再立储君,将府中所有儿子都派去边境驻军,让他们在战场上磨磨性子,免得再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!”
林晚晴浑身一震,不敢置信地看着他:“王爷,您怎能如此?他们都是您的亲生儿子,边境苦寒,战事凶险,您怎能让他们去受苦?”
“受苦?”李昭眼神冰冷,“若不是你,他们怎会失去兄长,怎会连安稳的日子都过不上?这一切,都是你造成的!”他指着阁门,声音陡然拔高,“从今日起,你就待在这暖阁里,非诏不得出!没有我的允许,不许再与任何人接触!”
说完,李昭转身离去,留下林晚晴独自站在原地。窗外的寒风更烈了,吹得窗纸哗哗作响,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狈与无助。她看着案上的文书,看着那碗渐渐冷却的莲子羹,忽然觉得,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冰冷的牢笼,将她牢牢困住。
接下来的日子,暖阁成了林晚晴的囚笼。宫女们虽不敢怠慢,却也不敢多言,偌大的暖阁里,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呼吸声。她常常坐在案前,握着那支玉笔发呆,想起李宸小时候的模样——那时他刚被抱回王府,怯生生地躲在她身后,叫她“母亲”;想起他长大后,陪她在藏书阁写春联、在腊梅园写诗,眼神里满是温柔与依赖。可现在,他成了庶人,被送往皇陵;而其他的皇子,也即将远赴边境,生死未卜。
这日午后,天空飘起了细雨。林晚晴站在窗前,看着内侍们将皇子们的行李搬上马车。二皇子李恒路过暖阁,隔着窗棂朝她望来,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——有怨怼,有不舍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。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,转身登上了马车。
看着马车渐渐远去,林晚晴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。她知道,从李宸被废的那一刻起,从流言蔓延的那一刻起,她就成了王府里的罪人,成了所有人眼中的“祸水”。可她心里清楚,她对李宸的心意,从来都只是母亲对儿子的疼爱;她坦白身世,也只是想让他认清名分,却没想到,最终会酿成这样的悲剧。
雨越下越大,打湿了窗棂,也打湿了林晚晴的心。她回到案前,拿起那支玉笔,在宣纸上轻轻落下“寒梅”二字——笔锋颤抖,墨色晕开,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。她忽然想起李宸曾说过,梅花有风骨,能在寒冬里绽放。可现在,她却觉得自己像一株被狂风暴雨打蔫的梅,再也没有了绽放的力气。
夜色渐深,暖阁里只剩下一盏孤灯。林晚晴坐在案前,看着那幅未完成的“寒梅图”,泪水无声地落在宣纸上,晕开一片墨色。她不知道,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;也不知道,远在皇陵的李宸是否安好,远赴边境的皇子们能否平安。她只知道,从这一刻起,她的世界里,只剩下无尽的寒冷与孤独,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暖与欢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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