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黑得像是能吞人。
月光倒是亮,银白一片,像谁打翻了一整壶冷牛奶,哗啦啦从天上泼下来,洒在荒草疯长的野地里,也照着那座孤零零、歪歪斜斜的废弃工厂。风一吹,铁皮屋顶咯吱作响,仿佛这地方活了过来,在低声呻吟。
天海,胜天会总会所却热闹得很——灯火通明,人影穿梭。经过整整一天地毯式排查,终于摸到了李胖子和猴子的线索。果不其然,叶晨峰早有预感:这事绕不开恒恵药业。
那是一家岛国背景的药企,两年前高调进军华夏,在天海落地生根,随后迅速扩张。起初势头猛得很,广告铺天盖地,门店开到哪儿火到哪儿。可自从腾天制药横空出世,靠着低价高效的新药一路碾压,恒恵节节败退,分厂接连倒闭,如今已是强弩之末。
就在它快被挤出市场时,他们的负责人松井泽一曾秘密约见李胖子和猴子,谈的据说是“合作”。之后没几天,两人就人间蒸发了。
现在手里这份资料上写着这些,纸页还热乎着,就被叶晨峰捏在掌心。他站在大厅中央,眉眼不动,可空气却像凝固了一样沉重。忽然间,一声轻响——那叠文件竟在他手中化为齑粉,簌簌落下,如同烧尽的灰烬。
八级灵魂力外放的瞬间,连灯泡都闪了一下。
“叶少!”方南祥一个箭步冲上来,电话刚挂,“有消息了!他们被关在城郊老工业区的一间废厂里,监控拍到运输车进出,时间对得上。”
话音未落,虎哥已经撸起袖子:“老大,我跟你去!胖子和猴子也是我小虎的兄弟,谁动他们,就是跟我过不去!”
铁牛也往前一站,膀大腰圆像堵墙:“恩公,多个人多个照应,俺不怕死!”
叶晨峰抬手,止住了他们的话。
他声音不高,却像刀切进冰里:“我不需要帮手。人多了动静大,对方要是狗急跳墙,拿他们当人质怎么办?我要的是活着把他们带回来,不是拼个两败俱伤。”
三人张了张嘴,终究没再劝。他们清楚,这位年轻的叶少从来不是靠蛮力取胜的人。他是那种能在你还没察觉时,就已经站在你背后的人。
……
一个小时后。
城郊,荒草齐腰,碎玻璃和锈铁片散落一地。远处那座废弃工厂像个沉睡的巨兽,唯有顶楼透出一点昏黄灯光。
叶晨峰伏在草丛中,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。他的灵魂感知如蛛网般铺展开去——八级境界,足以捕捉十米内蚊子振翅的声音。
很快,他锁定了目标:楼顶两个持枪狙击手,穿着迷彩作战服,嘴里叼着烟,正用岛国话闲聊。
“你说真有人敢来救这两个废物?”一人嗤笑,“老板太小心了,这里连野猫都不愿待。”
“可不是嘛,大半夜守这儿,还不如回去喝杯清酒。”另一人伸了个懒腰,枪管微微下垂。
他们不知道的是,一道黑影已如鬼魅般攀上了外墙水管,无声无息,快得连风都没惊动。
下一秒——
“噗、噗。”
两粒石子破空而至,精准贯穿太阳穴。两人甚至连痛呼都来不及发出,软软倒下,血顺着瓦楞滴落,悄无声息。
叶晨峰落在屋顶,看了眼尸体,眉头微皱:“任务期间聊天?你们连最基本的警觉都没有,难怪会被派来看守囚犯。”
他身形一闪,如鹰扑兔,潜入厂房内部。
里面比想象中更糟。
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。厂房中央,两具身体被麻绳吊在半空,赤裸着上身,浑身是伤。李胖子脸肿得像发面馒头,嘴角裂开,血混着口水往下淌;猴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背上鞭痕交错,有些地方皮肉翻开,露出暗红血肉,看得人心头发紧。
四名岛国人围在一旁。
为首的西装男正是松井泽一,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,一脸伪善的笑容此刻已彻底撕破,只剩下冷酷与贪婪。
他慢悠悠踱步上前,用蹩脚的普通话开口:“最后一次机会。只要交出那三种特效药的配方,我可以给你们职位,给你们钱,甚至给你们身份……拒绝?那就只能让你们尝尝真正的‘痛苦’了。脚步踏碎。
半空中,两道身影被粗麻绳吊着,像风中残破的布条,摇摇欲坠。猴子浑身是血,皮开肉绽,嘴角却硬生生扯出一抹笑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狠劲儿:“老子……是猴子,不是狗!想让我出卖老大叶晨峰?做梦!那三种药方,你们这些岛国杂碎,拿命来换都别想听见一个字!”
话音刚落,松井泽一冷笑一声,抄起旁边那根黑得发亮的皮鞭——鞭身上密密麻麻嵌着铁刺,像毒蛇的鳞片,闪着冷光。他手腕一抖,“啪”地一声炸响,鞭子如毒蛇吐信,狠狠抽在猴子背上。
血花飞溅。
一道、两道、三道……皮肉翻卷,鲜血顺着脊背往下淌,染红了破烂的衣衫。猴子咬紧牙关,腮帮子绷得像石头,喉咙里只发出低沉的闷哼,像是野兽受伤也不肯哀鸣。他知道,只要一声惨叫出口,就等于输了。可他猴子,宁可死,也不能让老大叶晨峰的名字蒙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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