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果,李正阳那“就洗一次”的flag立起来还没过夜就倒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,他算是彻底见识了什么叫“生活九级残障”。艾米丽这位大小姐,离了她那庞大的管家佣人团队,生活自理能力直接归零。换下来的衣服?哦,扔那儿就好了,它们会自己变干净的——这观念根深蒂固地长在她脑子里。
第二天,李正阳瞅着浴室篮子里又堆起来的贴身衣物,眼角直抽抽。他试图挣扎一下,拿着手机搜了个“全自动洗衣机使用教程”的视频,走到艾米丽面前,语气尽量温和:“艾米丽,你看,这个叫洗衣机。你把衣服放进去,倒点这个洗衣液,按这几个键,等它哔哔叫,衣服就洗好了。很简单,要不要试试?”
艾米丽正对着镜子研究一副刚买的、绣着龙凤呈祥的红色剪纸,闻言转过头,碧蓝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,就像在看什么高科技演示一样。她凑过来看了看手机屏幕,又看了看阳台角落里那台滚筒洗衣机,然后非常自然地把手里的剪纸往李正阳手里一塞:“李,这个图案好复杂,你帮我看看怎么贴最好看?洗衣机……嗯,看起来是有点复杂,下次你再教我吧!”说完,就兴致勃勃地拉着李正阳讨论起剪纸应该贴在窗户的哪个角度了。
李正阳:“……” 得,教学失败。
他又不能真让那些价值不菲的贴身衣物堆着发霉,或者指望它们“自动消失”。于是,在艾米丽无辜又理所当然的目光中,李大少爷只能再次认命地蹲回浴室,重操旧业。一边搓洗着那些丝滑柔软的料子,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:我这是造的什么孽?天天窝在这儿给女人洗内衣裤?这要是传出去,他李正阳的脸往哪儿搁?
他甚至开始阴谋论,怀疑艾米丽是不是故意的,用这种方式来……来什么呢?拉近距离?彰显特殊?他甩甩头,把这荒谬的念头抛开,艾米丽那家伙,大概率是真觉得衣服就该这么“自动”变干净的。这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“何不食肉糜”,让他连生气都找不到正主。
就这么别别扭扭又无可奈何地,李正阳成了艾米丽的专属“内衣裤手洗专员”。这事儿他没敢让爸妈知道,每次都是趁他们睡下了或者出门了,才鬼鬼祟祟地用烘干机把衣服烘干。
时间一晃就到了腊月二十八。按苍州这边的老规矩,这天得回随波镇的老宅祭祖,顺便给闲置了一年的老房子做个大扫除,贴上春联窗花,寓意除旧迎新,请祖先回来过年。
一家人把打算留艾米丽在市区,就他们三口子回去打扫一下祭祖。
这安排本来挺合理。老宅在镇上,条件比市里差远了,而且祭祖是家族内部的事,带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妞回去,怎么看怎么扎眼。李正阳正想点头附和,顺便摆脱一下这位“生活不能自理”的大小姐,清净半天。
谁知他还没开口,艾米丽一听“老宅”、“祭祖”、“贴窗花”这几个关键词,眼睛瞬间就亮了,放下牛奶杯子,一脸期待地看着李正阳:“李,你们要回你出生的那个老房子吗?就是随波镇?我也想去!祭祖是什么样子的?是不是很古老的仪式?我可以去看吗?” 她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电影里那种神秘东方的家族祭祀场面了。
李正阳头皮一阵发麻,赶紧试图劝阻:“哎,艾米丽,那个……老宅很久没人住了,灰尘大,条件也差,没什么好看的。而且镇上路窄人多,乱糟糟的……”
“我不怕条件差呀!”艾米丽抢白道,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,“我就是想看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!我是你的合伙人,也是朋友呀!我不会打扰你们的,我还可以帮忙贴窗花!就是我昨天买的那些!” 她指了指客厅里那堆红彤彤的年货,眼神灼灼,让人难以拒绝。
徐秀芬有点犹豫,看了看丈夫,又看了看儿子,小声说:“他爸,这……带个外国姑娘回去祭祖,怕不怕老祖宗……不习惯啊?街坊邻居看了也得说闲话。”
李卫国皱着眉,闷头喝了一口粥,没吱声。他也觉得不方便,但艾米丽是客人,又这么热情,直接拒绝好像也太不近人情了。
李正阳看着艾米丽那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”的执着眼神,心里哀叹一声。他知道,这关是躲不过去了。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幅画面:自己带着个鹤立鸡群的外国美女,走在随波镇那条熟悉的石板老街上,两边是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乡亲,指指点点,交头接耳——“快看!老李家那个在沪海的儿子回来了!还带了个洋媳妇!”“哎哟,这洋妞真俊啊!头发是金色的!”“他们老李家祭祖,带个洋人算怎么回事?”…… 想想就头皮发麻。
“行吧行吧,”李正阳最终败下阵来,无奈地挥挥手,“你想去就去吧。不过事先说好,老宅条件真不行,镇上人多眼杂,你……你和芭比小姐都稍微低调点。”
“没问题!”艾米丽立刻笑逐颜开,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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