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没有丝毫犹豫,斩钉截铁:“国事为重,海疆不靖,何以家为?必当领命出征!”
“那便是了。”林岚的唇角,竟缓缓弯起一个极淡却极其明亮的弧度,带着洞悉一切的释然与坚定,“既如此,婚期早几日,晚几日,又有何本质区别?沈明府,你莫不是忘了,我林岚,从来就不是那只能困守深闺、望穿秋水等你归来的寻常女子。” 她微微倾身,靠近他,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,“你在何处,我的战场,便在何处。毒珠案我能剖尸验骨,尚衣局我能辨毒识材,这海疆风云,走私暗网,难道就容不得我插上一手?别忘了,海蛇毒的特性,是谁验出来的?那些银叶密文,又是谁最先察觉异样的?”
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自信,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陪伴决心。沈砚心头那沉重的枷锁,仿佛被这清亮而坚韧的话语瞬间击碎!
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滚烫的情愫,猛地冲上沈砚的心头。他手臂猛地用力,将林岚整个人紧紧拥入怀中!力道之大,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“岚儿!”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失而复得般的悸动,滚烫的唇印在她的发顶,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、混合着药草清冽与女子馨香的气息,“得妻如此…夫复何求!” 千言万语,都化作了这紧紧的一拥。所有的歉意、重负、对未来的忧虑,在这个拥抱中找到了最坚实的依靠。
林岚温顺地伏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,听着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,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、令人安心的暖意和淡淡的墨香。连日来的殚精竭虑、紧绷的神经,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松懈下来,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。
“只是…” 沈砚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,带着一丝心疼的迟疑,“海上奔波,风高浪急,环境险恶,远非长安可比。此行…必定艰苦异常。”
“艰苦?” 林岚在他怀里闷闷地笑了一声,带着一丝慵懒的鼻音,“沈明府莫非忘了我是从何处来的?我的‘家乡’,可是连钢铁巨舟都能浮于沧海,万里之遥一日可达。区区海船风浪,算得什么?” 她抬起头,月光照亮她清丽的脸庞,眼中闪烁着狡黠而自信的光芒,“再者,有你在侧,刀山火海,不过等闲。别忘了,我可是你的‘司药’,更是你的…搭档。” 最后两个字,她咬得极轻,却带着千钧的分量,和一丝只有彼此才懂的亲昵。
搭档…沈砚的心被这看似寻常、却蕴含无限信任与默契的称呼熨帖得无比妥帖。他低头,目光灼灼地锁住她月光下莹润的唇瓣,喉结微动。
无需再多言语。所有的承诺、理解、担忧与炽热的情意,都在彼此胶着的视线中无声流淌、燃烧。
沈砚低下头,精准地攫取了那两片微凉的柔软。这个吻,不同于月下盟誓时的温柔试探,也不同于劫后余生的激烈索取,它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深沉眷恋,一种心意相通后的极致缠绵,一种共同面对未知风雨的坚定力量。
林岚嘤咛一声,手臂环上他的脖颈,热烈地回应着。多日来的悬心、压抑的思念、共同奋战的情谊,都在这个绵长的吻中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呼吸渐渐急促,心跳如擂鼓般在寂静的书房中共鸣。
暖阁不大,陈设简单,仅一榻一几,却铺着厚实温暖的锦褥。沈砚将林岚轻轻放在榻上,厚重的锦帘随之落下,将最后一丝清冷的月光也隔绝在外,只余下角落一盏小小的琉璃宫灯,散发着昏黄暧昧的光晕,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,纠缠摇曳。
……
“待此间事了…” 沈砚的声音低沉下来,带着郑重的承诺,在她耳边低语,“海波靖平之日,我必还你一场,全长安城最盛大的婚礼。十里红妆,凤冠霞帔,明媒正娶,让天下皆知,你林岚是我沈砚此生唯一的妻。”
林岚睁开眼,眸中水光潋滟,映着昏黄的灯火,也映着他无比认真的脸庞。她唇角弯起,伸出食指,轻轻点在他挺直的鼻梁上,带着一丝狡黠:“沈大人,这话听着耳熟。上次在月下,你也说过类似的话,结果呢?案子一个接一个,红绸都挂旧了。” 虽是调侃,眼底却无半分怨怼,只有盈盈笑意。
沈砚捉住她的手指,放在唇边轻咬了一下,眼中带着无奈的笑意与更深沉的决心:“此一时,彼一时。海龙帮,必是我沈砚仕途上最后一个绊脚石!待东南底定,我必以这万里清波为聘,许你一世安稳无忧。”
林岚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,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,无声地点了点头。窗外,夜色正浓,海风似乎也带着遥远的咸腥气息。但在这红绸尚悬、案牍未冷的书房里,两颗心紧紧相依,足以抵御世间所有的风浪与等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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