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张翠山便留宿在大内氏府邸。
大内弘世待客极为热忱,见张翠山对之前的艺伎不甚满意,便又唤来几位容貌更盛的艺伎,要她们晚上陪侍。
张翠山仔细打量了一下几人,她们脸上敷着厚厚白粉、唇红如血,身材矮小,还有着严重的罗圈腿。他只怕看多了晚上就要做噩梦,当即婉言谢绝,独自回了客房。
子夜时分,万籁俱寂,张翠山突然从睡梦中醒来,他听到门外传来一缕极轻的响动,随后便有一道人影来到门前。
那人动作轻得惊人,足尖点地如猫,连呼吸都压得极浅,几乎低不可闻。
行走间更是半点脚步声也没有,若非张翠山身负绝世武功、五感远超常人,根本察觉不到这细微异动。
下一刻,一支稻杆便穿透窗纸,悄无声息探入房内,随即一缕淡青色烟雾缓缓弥漫开来。
张翠山只轻嗅一口,便知是迷魂烟。他运转九阳神功,内息流转间,已将毒烟化解。不过他却仍旧装作中招,身子一动不动。
门外那人又静候片刻,屈指在地板上轻叩三下,见屋内毫无动静,便伸手去推房门。
“谁在那里!”
一声暴喝陡然打破沉寂,竟是大内氏的巡逻武士发现了黑衣人,当即提刀疾冲过来。
黑衣人见状,急忙拉开房门,手中寒光一闪,数枚飞镖如流星般朝着床榻上的张翠山激射而去。
张翠山依旧纹丝不动,任凭飞镖尽数打在身上。有金刚不坏体护体,半点伤也未受。
黑衣人见 “得手”,转身便要外逃。他身形一晃,快如狸猫掠影,转瞬已冲出数丈。
只是大内弘世家的数位武士已闻声赶来,武士刀纷纷出鞘,众人呈合围之势扑上,刀光映着月色,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。
黑衣人脚步未停,反手掷出一物。那物落地即炸,轰然一声后,浓烈的烟雾裹挟着刺鼻的硫磺味瞬间弥漫庭院,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。
他借着烟幕纵身一跃,本想翻越墙头脱身,却不料墙外也有武士埋伏,数支羽箭应声射出,箭如雨下,硬生生将他逼回院内。
此时院内武士已迅速收紧包围圈,刀光交错间,将黑衣人逼至庭院中央。黑衣人见状,反手抽出腰间短刃,准备近身战斗。
就在双方即将交手的瞬间,一声 “住手!” 陡然响起。
众武士循声转头,只见一名青年从院外缓步走入,身姿挺拔,气度沉稳。
“少主!”
众武士躬身行礼,神色肃然。来人正是大内弘世之子,如今大内家的少主,大内义弘。
大内义弘神色平静,缓步上前。那黑衣人当即收起短刃,默默走到他身后,向其禀报任务已经完成。
大内义弘微微颔首,转身便要带黑衣人离去,刚走两步,却见大内弘世立于廊下,面色铁青地挡住了去路。
“父亲!” 大内义弘神色微变,行礼道。
“八格牙路!” 大内弘世怒目圆睁,“上次商队遇袭,我便疑心是你!原以为你只是一时贪图那几船的货物,做了竭泽而渔的蠢事,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再次出手!”
“父亲,儿子所作所为,全是为了家族!” 大内义弘抬头辩解。
“为了家族?” 大内弘世冷笑,“你所谓的‘为了家族’,就是杀了与咱们合作的商人,断了自家的财路?”
“父亲,您只看到眼前的利益,却没看清周遭的局势。” 大内义弘语气急切,“周边势力全都眼红咱们的银矿与商路,久必生祸。”
大内弘世冷哼一声:“眼红又如何?我大内家雄踞一方,岂是他们能轻易撼动的?”
大内义弘继续开口道:“幕府的足利尊氏将军也绝不可能容忍咱们一家独大!一旦他寻到借口,必会派兵征讨,到时咱们大内家便会家破人亡!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况且足利将军最厌中原,严禁与中原人通商,咱们何必违背禁令,惹来猜忌?不如主动自断商路,以示无争之心。”
“哦?” 大内弘世深深看了儿子一眼,目光锐利如刀,却未再纠缠此事,转而看向他身后的黑衣人,冷声道:“此人身手如此利落,怕不是‘乱波众’吧?”
大内义弘垂眸沉默,不愿作答。
“乱波众直属足利尊氏统辖,” 大内弘世步步紧逼,语气中满是失望,“看来你早已投靠了幕府麾下!”
“父亲!” 大内义弘猛地抬头,目光直视父亲,声音微颤却坚定,“咱们本就归北朝管辖,效忠光明天皇与足利将军本就是分内之事,何来‘投靠’之说?儿子所做的一切,不过是为了保全大内家的根基,避免引火烧身!”
“保全根基?” 大内弘世嗤笑一声,目光如刀,“说到底,不过是给人当狗罢了!”
“父亲!” 大内义弘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您的所做所为,幕府早已经知晓。您暗中将与汉人通商所得的白银,偷偷运往南朝,这已经触犯了禁忌!只要您现在停手,咱们还有回旋的余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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