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天万界系统运转,消耗诸天点数,定位世界坐标。
“《将夜》……规则与意志的极致对立与统一……”张林目光投向那无尽的世界海,停下推演。
随即化作一道清光跨越无尽虚空壁垒,悄无声息地降临将夜类似的世界。
这一次,他选择了一个相对平和的身份与地点——唐国,都城,书院。
此时节,恰是唐国天启元年,西陵神殿的光辉试图渗透这个不信神的国度,而书院二层楼的开楼试也即将举行。
都城内暗流涌动,却又保持着一种世俗的繁华与活力。
张林化身一名游历至此的海外散修,因其展露的些许不凡见识与一手精妙的符道理解,被书院二师兄君陌注意到,经夫子首肯,暂聘为书院客卿,可自由出入书院前院,与诸位先生论道。
这一日,春风亭老朝府外。
细雨淅沥,青石板路映着昏暗的灯火。
张林撑着一把普通的油纸伞,立于不远处的一座石桥之上,仿佛一个偶然路过的夜归人。
他的目光,平静地落在桥下那条小巷的入口。
他“看”到宁缺背着桑桑,在雨中狂奔,身后是来自南晋剑阁的刺客,剑气森然。
他也“看”到,那位未来的十三先生,如何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战斗本能,以朴刀悍然反杀。
但张林的注意力,更多是落在宁缺背上那个瘦小黝黑、看似普通的小侍女身上。
桑桑。
或者说,昊天在人间的化身。
在他的道瞳之中,桑桑的身体,仿佛一个无比精密的规则集合体,冰冷、纯粹、不染尘埃。
那是一种与《神墓》世界的众生意志、与《星辰变》宇宙的层级法则截然不同的存在形式。
她是规则的化身,是此界“天意”的显化,本身并无善恶,只是绝对地执行着“规则”本身——光明、黑暗、生死、秩序……一切皆有其定数。
而宁缺,这个来自异乡的灵魂,他的身上缠绕着复杂的因果线,充满了不甘、愤怒、执着与守护。
他的意志,如同野火,不断地冲击、影响着身边那冰冷的规则集合体。
“规则的化身,与人间极致的情感和意志,如此紧密地纠缠在一起……”张林心中泛起波澜。
“此界天道(昊天)并非如《神墓》旧天道那般充满吞噬欲望,它更像是一台完美运行的机器。”
“但正因其完美、因其绝对,反而容不得半点‘意外’和‘变数’,视人间情感为需要净化的‘杂质’。”
“而夫子……他要的,是人定胜天,是为人间开辟一条不受昊天束缚的道路。”
“有趣,当真是有趣。”
“极致的规则,与极致的人间意志,二者的对立与统一,正是我第三界所需感悟的核心。”
就在这时,巷中的战斗已然结束。
宁缺浑身湿透,喘着粗气,警惕地环顾四周,然后背着桑桑,迅速消失在雨夜深处。
张林收回目光,撑着伞,转身缓步离开。
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
宁缺与桑桑(昊天)的羁绊,夫子与昊天的博弈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数日后,书院后山。
云雾缭绕,溪水潺潺。
张林应夫子之邀,于草庐前品茶。
夫子依旧是那副邋遢模样,抱着酒葫芦,眼神却清澈睿智,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。
他给张林倒了一杯普通的粗茶,笑道:“张先生来自界外,见识广博,前日与老二论符,寥寥数语,竟让他枯坐半日,受益匪浅。”
“不知先生如何看待这天地?”
张林端起茶杯,轻啜一口,感受着那平凡的茶香在舌尖化开,如同品味着这人间烟火。
他放下茶杯,缓缓道:“天地者,万物之逆旅,光阴者,百代之过客。”
“然天地若有心,当为何心?若有情,当为何情?”
夫子目光微凝,放下酒葫芦,正色道:“先生此问,直指本源。”
“依老夫看,此方天地,无心无情,只有一套冰冷的规则,束缚众生,视万物为刍狗。”
“故而,人需自强,需明理,需……捅破这天。”
“捅破这天……”张林重复着这句话,感受到了夫子那看似随和外表下,蕴含的磅礴意志与决绝。
“夫子的道,是人的道,是意志的道,是要为这冰冷规则的人间,争一份自由与温暖。”
“然也。”夫子慨然道。
“人生天地间,忽如远行客,若连这短暂的旅程都要被所谓的天意安排得明明白白,那活着,与提线木偶何异?”
张林微微颔首:“道友之志,令人钦佩。”
“然贫道游历各方,曾见一天道,因无情吞噬,终引众生逆伐,天地几近崩毁。”
“亦见一天地,规则井然,层级有序,众生依律而行,却也生机勃勃。”
“故而贫道以为,规则本身并非原罪,罪在规则之‘心’。”
“规则之‘心’?”夫子若有所思。
“不错。”张林目光悠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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