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室初立,镐京礼乐渐兴,人间暂归安定。天庭之上,却因一位尊神的“任性”,生出些别样的忙碌。
昭惠灵显二郎显圣真君杨戬,自领“白马万天左丞相”一职,司掌司危府以来,便鲜少到府理事。并非他玩忽职守,实因其听调不听宣,灌江口事务繁杂,又兼梅山六兄弟时常伴其狩猎,常是“府门深锁,仙吏空候”。
玉帝知其性情,也不多加约束,只令都天府左右监察史伊陟、臣扈轮流代掌司危府印信,处理日常公务。
这日轮到臣扈当值。他身着青袍,端坐于司危府正堂,案上堆叠着各院呈送的文书。忽闻堂外仙吏通报:“启禀监察史,太玄司三局通呈院、宫庙院、检察院联名奏报!”
臣扈取过奏报,展开一看,眉头顿时拧紧。奏报之上,字迹工整却透着凝重——四方风神析、因、夷、宛四人,背弃神职,与下界邪神勾结,在青丘泽、云梦泽等地私设祭坛,享用活人血食,致使数处地脉受损,生灵怨声载道。
“胆大包天!”臣扈拍案而起。风神掌四时风气,本应调和阴阳,助万物生长,如今堕落到与邪神为伍,实乃天庭奇耻。他不敢耽搁,即刻备下文书,驾云赶往都天府。
都天府内,泰玄正与伊尹探讨人间新制的礼法与天庭法度的呼应。见臣扈神色匆匆而入,便知有要事。臣扈将奏报呈上,泰玄阅罢:“三界清明之日,有此等污秽事。传令灵官,即刻查访四方风神行踪,务必证得实据。”
灵官领命而去,不出三日便回禀:奏报属实。析神在青丘泽以童男童女献祭;因神在云梦泽引邪风助邪神吞噬村落;夷、宛二神则在东海之滨私通水族邪神,借海风掀起巨浪,劫掠渔船献祭。
“执法真官何在?”泰玄沉声道。
殿外传来一声朗应,执法真官大羿身披星甲,手持彤弓,大步而入:“末将在!”
“率司非府天兵,捉拿析、因、夷、宛四神,押往司危府定罪!”
“末将领命!”大羿转身而出,不多时,南天门方向便传来兵刃交击之声。四神虽察觉不妙,欲借风遁逃,却被大羿以周天星力布下结界,彤弓射出的星光箭精准锁住四风神元神,天兵一拥而上,将其捆缚。
司危府公审之日,天庭众仙多有围观。四神起初抵赖,待灵官呈上祭坛残骸、怨魂证词,终是无言以对。臣扈依天条判曰:“析、因、夷、宛,叛离神职,勾结邪神,残害生灵,罪无可赦,判处神魂俱灭!”
判词宣读毕,四神被押往雷部火府天刑台。天刑台由火德星君亲掌,台上天火熊熊。随着火德星君一声令下,四神被投入火中,惨叫声转瞬被天火吞噬,最终化为一缕青烟,彻底消散于天地间。
此事过后,天庭众仙皆凛遵天条,再不敢有丝毫懈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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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流转,人间周室的气运也渐渐由盛转衰。
昔日真武佑圣真君在洞阴之野斩杀黑天魔王监丑朗馥,其显化身犬戎部族虽未参与魔王之乱,却因血脉牵连,被诸夏视为“异类”,驱逐至镐京以西的荒野。部族虽游离于中原之外,却也顽强传承,养精蓄锐。
至周幽王时,朝纲崩坏。幽王宠信褒姒,废黜太子宜臼,改立褒姒之子伯服,引得太子外祖父申侯震怒。申侯为复仇,暗中联络犬戎部族,以“共分镐京财宝”为诺,引其兵临城下。
犬戎部族本就对周室积怨已久,闻信即刻挥师东进。镐京城墙虽固,却架不住内外勾结——城门被内应打开,犬戎铁骑如潮水般涌入,烧杀抢掠,周幽王仓皇逃至骊山,终被犬戎兵斩杀于骊宫之下。
镐京沦陷,宗庙被焚,太子宜臼在诸侯拥戴下继位,是为周平王。因镐京残破,又恐犬戎再犯,平王只得东迁洛阳。自此,周天子威信大失,诸侯不再定期朝贡,天下渐入“礼乐征伐自诸侯出”的时代。
诸侯争霸,战火连绵,却也催生出百家争鸣的盛况。各种思想、学说如雨后春笋般涌现,而泰玄在这场思想浪潮中,成了意外的“大赢家”。
皆因泰玄昔年的数桩事迹,在人间渐渐演化为传说,被不同学派尊为祖师。
兵家尊其为“战神”。当年泰玄诛杀凿齿、九婴等六大凶兽,用兵如神;又传“一字长蛇阵”“八卦射声阵”等战阵于大羿,助其训练强军。《御武天书》流传世间后,兵家弟子见书中战阵精妙、用兵之道深邃,便将泰玄与兵主蚩尤、武圣姜尚并列为“兵家三圣”,每逢演武,必焚香祭拜。
农家与工匠则尊“隐贤公”为祖师之一。当年泰玄化名隐贤公,传伯益农牧、冶炼、治国之术,四卷《隐贤奇书》被伯益后人奉为至宝。
秦国与赵国皆为伯益后裔,两国百姓不仅尊伯益为共祖,更将这位神秘的“隐贤公”视作祖师,建庙供奉。农家弟子学其农牧之法,工匠们仿其冶炼之术,香火绵延不绝。
更奇的是,因《隐贤奇书》中流传久远,涉猎也广,有部分思想支脉也将泰玄列为“先贤”或“祖师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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