橘白猫突然从苏清月脚边跳开,爪子在地板上“嗒嗒”地敲了两下,像是在打什么暗号——这节奏林野有点耳熟,跟苏清月刚才说的“林默敲桌子的节奏”几乎一模一样。林野心里咯噔一下,刚想开口问,猫却突然窜到床头柜旁边,用爪子扒拉起苏清月刚才随手放在那儿的帆布背包。
“喂!你干什么!”林野急得想坐起来,后背的伤口瞬间扯得他龇牙咧嘴,疼得倒抽一口凉气。这猫平时没这么没规矩,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?
苏清月也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:“没事没事,它可能是觉得背包好看吧。”说着伸手想去把背包拿回来,谁料猫爪子更快,“哗啦”一声把背包拉链扒开了,一堆东西滚了出来——课本、笔记本、保温杯,还有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布包,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布绳散开,滚出块银色的旧手表来。
那手表看着确实有些年头了,表壳边缘磨得发亮,表盘里的指针早就不动了,表面还沾着点可疑的黑渍,看着像是……血?林野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,再看那表的款式,跟苏清月说的“林默戴的旧手表”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“这表……”林野的声音有点发紧,眼睛死死盯着那块表,像是要在上面盯出个洞来。
苏清月的脸“唰”地白了,慌忙弯腰去捡,手指都在发抖:“这、这是我去年在学校跳蚤市场淘的旧物件,看着好玩就……就挂在包里当装饰,跟林默那块肯定不是同一块,世上相似的东西多着呢,对吧?”她越说越急,声音都带了点颤,手忙脚乱地把表往布包里塞,却怎么也系不上那个红绳结——不知是紧张还是绳结真的乱了,那红绳跟长了脚似的,在她手里扭来扭去,就是不肯听话。
橘白猫蹲在一旁,用爪子慢悠悠地拨弄着滚出来的笔记本,“哗啦哗啦”翻着页,像是在找什么宝贝。突然它停在某一页,对着林野“喵”了一声,那眼神分明是在说“快看这里”。
林野探头过去,只见那页纸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简笔画:一个戴黑帽子的人举着匕首,旁边站着个背画板的男人,背景是座破工厂,工厂烟囱上还画了个奇奇怪怪的符号——像个倒过来的“V”,下面加了三道波浪线。更怪的是,画下面写着行小字:“周三黄昏,老地方,带‘货’。”字迹潦草得像是用左手写的,还被墨水晕了一块,看着糊里糊涂的。
“这、这是我随便画的!”苏清月的脸更白了,伸手就要去抢笔记本,“上课无聊瞎画的,没什么意思……”
可她手还没碰到本子,橘白猫突然弓起背,对着她“哈”了一声,喉咙里发出“呜呜”的低吼——这是它生气的样子,之前在医院走廊见别的猫抢它小鱼干时就这样。林野还是头一回见它对人这样,心里那点侥幸瞬间碎成了渣:看来这事儿跟苏清月绝对脱不了干系。
“无聊瞎画能画出这种符号?”林野的声音冷了下来,后背的疼好像都没那么显眼了,“你说这表是跳蚤市场淘的,那这画呢?‘老地方’是哪儿?‘货’又是啥?”
苏清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嘴唇咬得发白,半天憋出一句:“我……我不能说……”
“不能说?”林野气笑了,“合着你跟我们在这儿演了半天戏?之前担心我受伤是假的?帮我挡那个戴黑帽子的人也是假的?”他越说越激动,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,疼得他倒吸凉气,可心里的火比伤口还旺——他宁愿被那戴黑帽子的再捅一刀,也不想被自己当成朋友的人蒙在鼓里。
橘白猫突然跳上病床,用脑袋蹭了蹭林野的胳膊,像是在安慰他,同时尖细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来:“别气别气,她身上的味道是淡的,不像那个戴黑帽子的那么冲,说不定是被胁迫的呢?你看她手抖得跟筛糠似的,哪像主谋啊。”
林野愣了一下,仔细一看,苏清月站在那儿,肩膀抖得厉害,眼泪已经掉下来了,掉在地板上“啪嗒啪嗒”响,看着是真害怕,不是装的。他心里的火顿时灭了一半,剩下的一半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——既生气她瞒着自己,又有点心疼她这模样。
“那你至少告诉我,这画里的工厂在哪儿吧?”林野放缓了语气,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像审犯人,“那个戴黑帽子的都找到医院来了,你就算不说,他们也不会放过你啊。”
苏清月咬着嘴唇,眼泪掉得更凶了,过了好半天,才抽抽噎噎地说:“是……是城东的废弃罐头厂……烟囱上有那个符号的就是……”
“那‘货’呢?”林野追问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苏清月使劲摇头,“我只知道他们让我周三把这个交给……交给一个穿蓝外套的人,别的我真的不知道!我爸欠了他们钱,他们说我不照做,就、就……”她说不下去了,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了起来,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,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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