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中山装老人转过身来的时候,溶洞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,头灯的光柱在他脸上晃了晃,照亮了他眼角深深的皱纹,还有嘴角那抹说不清是欣慰还是苦涩的笑。他手里的日记本封面都快磨没了,但那个模糊的“苏”字,在光线下看得格外真切,像一块烙铁,烫得林野心里直发慌。
“苏……苏爷爷?”林野的声音有点抖,他想起苏父之前提过,苏家祖上确实有人跟林野太爷爷共事过,只是后来断了联系,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,而且看这模样,怕不是活了……好几十年?不对,看这皱纹深度,说活了一百岁都有人信,可溶洞里这环境,能活这么久?
“哎,好孩子。”老人应了一声,声音有点沙哑,像是很久没说话似的,他放下手里的日记本,目光落在林野手里的本子上,眼神复杂,“这是建军兄的日记吧?我找了它快一辈子了,没想到能在你手里见到。”
苏清月扶着苏父,惊讶地捂住了嘴:“您……您是我们苏家的长辈?我爷爷说过,太爷爷当年有个战友,失踪了……”
“失踪?算是吧。”老人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,“从进了这溶洞,就没出去过,守着这破面具,守了一辈子,可不就跟失踪了一样嘛。”他指了指石台上那个布满裂纹的青铜面具,语气里带着点自嘲。
林野这才把注意力放回石台上——那面具确实惨,裂纹跟蜘蛛网似的,从额头一直蔓延到下巴,最深的一道裂到了嘴角,像是被人用斧头劈过似的,可即便这样,面具上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黑气,跟他们之前见过的青铜面具一个德性,只是气息更弱,弱得像风中残烛。
“您守着它干啥?”张歪嘴忍不住问,他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地上昏迷的队员,“这面具都裂成这样了,看着也没啥用啊,还害得这几位大哥躺这儿了。”
老人的脸色沉了沉,没回答张歪嘴的话,只是盯着石台上的面具,眼神里带着警惕:“别碰它,这玩意儿邪性着呢,就算裂了,也能勾人的心魔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这几位同志就是太心急,想把它搬出去,结果刚碰到,就被里面的‘东西’缠上了。”
“里面的东西?”老胡往后缩了缩,尾巴尖不自觉地竖了起来,“这面具都裂成这样了,还能有东西?是跟之前那个‘面具之主’一样的玩意儿?”
“差不多,又不一样。”老人叹了口气,慢慢走到石台边,伸出手,像是想摸又不敢摸,悬在面具上方几厘米处,“这是‘残念’,当年面具之主被打散后,没来得及消散的恶念就钻进了这碎片里,靠着溶洞里的阴气苟活,虽然没本体那么厉害,但对付几个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。”
林野心里一动,掏出银表看了看,屏幕上跳出一行字:【检测到低阶恶念聚合体,依附于青铜面具碎片,危险等级:低,但具有传染性,需谨慎接触】
“传染性?”林野皱起眉,“啥意思?跟感冒似的,碰了就会被传染?”
【可理解为:恶念会入侵宿主意识,放大负面情绪,最终导致精神崩溃】系统的解释依旧冷冰冰的。
“差不多就是这意思。”老人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,点了点头,“当年我跟你太爷爷就是为了处理这玩意儿才进的溶洞,没想到它这么顽固,打散了本体,还留了这么个尾巴。你太爷爷为了封印它,把自己的念力都耗光了,最后……没走出这溶洞。”
“太爷爷他……”林野心里一酸,日记本里最后几页确实写得断断续续,像是油尽灯枯前的绝笔,原来竟是这么回事。
“你太爷爷是条汉子。”老人的声音有点哽咽,“他说,这面具是人心所化,终究要靠人心来镇,他用自己的‘善念’暂时压住了残念,让我守着,等一个‘干净’的人来彻底解决它。”他看向林野,眼神里充满了期待,“我等了快一百年,终于等到了。”
“等我?”林野愣住了,“我咋了?我就是个普通人,还是个骗子……”
“骗子咋了?”老人笑了,“心干净就行。你太爷爷的日记里写了,他后人里会出一个‘能辨真伪,心无贪念’的人,说的就是你。”他指了指林野怀里的银表,“你那表,是不是能吸收恶念?”
林野下意识地摸了摸银表,这才发现银表不知啥时候变得滚烫,表盘上的青铜面具图案正闪闪发光,像是在呼应石台上的残念。“您咋知道?”
“你太爷爷算到的。”老人神秘地笑了笑,“他说,未来会有个能融合面具之力的物件,落到后人手里,那就是解决这残念的关键。”
正说着,地上昏迷的一个队员突然抽搐了一下,嘴里开始胡言乱语:“钱……都是我的……别抢……”
“不好!”老人脸色一变,“残念开始侵蚀他们的意识了!再晚点,就算救醒了也会变成疯子!”
林野赶紧凑过去看,那队员的眼睛紧闭着,眉头却拧成一团,脸上满是贪婪和愤怒,跟中了邪似的。“那咋办?用银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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