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里的风比外面冷上三分,像是从冰窖里钻出来的,刮在脸上带着细碎的疼。林野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,手电筒的光柱在岩壁上晃来晃去,照出满墙湿漉漉的青苔,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虫子被光惊扰,“窸窸窣窣”地钻进石缝里,听得张歪嘴头皮发麻,下意识地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。
“我说这洞是正经洞不?”张歪嘴的声音在洞里打着旋儿,带着点发颤的回音,“咋冷飕飕的,还一股子土腥味?我姥姥说正经山洞里都有山神爷驻守,闻着是香的,这洞……怕不是啥妖精窝吧?”
“少胡说,”林野回头瞪了他一眼,手里的军刀握得更紧了,“再嚷嚷就把你扔后面喂老鬼的人。”他这话不是吓唬人,身后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越来越近,老鬼那沙哑的嗓音尤其刺耳,像是贴着后脖颈子在喘气。
秦书拎着布包跑在最前面,青铜鼎在包里“嗡嗡”的轻响就没停过,像是在跟这山洞里的什么东西呼应。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,镜片反射着光柱,让人看不清表情,只觉得那眼神里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急切,像是早就知道这山洞通向哪儿。
“前面有岔路!”秦书突然喊了一声,手电筒的光柱猛地向右一偏,“走右边!”
林野几人紧随其后拐进右边的岔路,刚跑没几步,就听见身后传来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像是有什么重物坠了下来。回头一看,左边的岔路口已经被落下的巨石堵得严严实实,碎石子还在簌簌往下掉——显然是秦书动了手脚,提前知道那里有机关。
“你早就知道这儿有机关?”林野追上秦书,语气里带着质问。这山洞的布局、机关的位置,秦书熟得就像自家后院,要说他没猫腻,打死林野都不信。
秦书脚下没停,头也不回地说:“研究资料上标的,还能有假?当务之急是甩开老鬼,纠结这些没用的干啥?”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耐烦,像是被问烦了。
顾言突然开口,声音不大却很清晰:“这山洞……我娘的日记里提过,说是守石人存放重要物品的地方,有很多机关,还说……里面藏着能暂时压制诅咒的东西。”
“压制诅咒的东西?”林野眼睛一亮,“那正好,咱找找看!”
“找啥找,”张歪嘴喘着粗气,“先跑过老鬼再说吧!他那嗓门都快震塌山洞了,再不想办法,咱就得被埋这儿当陪葬品了——我可不想跟一堆虫子作伴。”
还真被他说中了,老鬼的声音紧跟着就传了过来,带着得意的狞笑:“秦书,顾言,你们跑不掉的!这山洞是死胡同,到了尽头看你们往哪儿躲!识相的就把碎片和青铜鼎交出来,我还能让你们死得体面些!”
“死胡同?”张歪嘴吓得腿一软,差点摔倒,“秦书你坑我们啊!早知道是死胡同,还不如刚才跟老鬼拼了!我这工兵铲虽然劈不开石头,但拍他两铲子解解气也行啊!”
秦书没理他,反而跑得更快了,像是笃定前面有出路。林野心里犯嘀咕,但也只能跟着跑,总不能真停下来等死。
又跑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前面的路果然越来越窄,最后豁然开朗,出现一个约莫两间屋子大的石室。石室中央有个石台,上面摆着个半人高的石匣子,看着沉甸甸的,不知道里面装着啥。四周的岩壁上刻满了壁画,画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,还有人举着碎片献祭的场景,看着挺瘆人。
“果然是死胡同!”张歪嘴一屁股坐在地上,指着秦书,“你个骗子!跟老鬼是一伙的吧?故意把我们引到这儿来!”
秦书没辩解,径直走到石台前,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石匣子,又摸了摸岩壁上的壁画,嘴里念念有词,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林野走到石室尽头,敲了敲岩壁,实心的,确实没别的出口。他心里一沉,难道真要被困死在这儿?
“别敲了,”秦书突然开口,“这石室不是死胡同,出口在石匣子里。”
“石匣子里?”张歪嘴蹦了起来,“你忽悠谁呢?那石匣子看着比我还沉,能藏啥出口?难不成是哆啦A梦的口袋?”
“信不信由你,”秦书从布包里掏出青铜鼎,放在石台上,“想出去,就得打开这石匣子。”
青铜鼎刚一放下,就发出一阵强烈的绿光,鼎身上的花纹飞速流转,形成一个漩涡状的图案,正好对准石匣子上的凹槽。只听“咔哒”一声,石匣子盖竟然自己弹开了,里面没有金银珠宝,也没有什么出口,只有一卷泛黄的兽皮地图,和一个拳头大的水晶球,球里裹着一团淡淡的白雾,看着像活的。
“这是……”顾言凑过去,眼睛突然睁大,“这水晶球里的白雾……和我娘日记里写的‘镇魂雾’一模一样!能暂时压制诅咒!”
“镇魂雾?”林野拿起水晶球,入手冰凉,里面的白雾果然在缓缓流动,“这玩意儿咋用?直接往身上泼?”
“别瞎动,”秦书赶紧拦住他,“镇魂雾遇空气就散,得用特定的容器装着,还得配合口诀才能用。”他拿起那卷兽皮地图,展开一看,上面画着落霞山的全貌,还有几个用红圈标出来的点,其中一个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石室,另一个则指向主峰深处的一个山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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