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心阁的石榴花开得正艳,红得像团火,花瓣上的露珠被阳光照得亮晶晶的,顺着花瓣尖往下滴,砸在青石板上“滴答”响。张歪嘴蹲在石榴树下,手里拿着根树枝,正逗着刚从外面溜达回来的大黄狗(不知啥时候跟来的,赖着不走了),嘴里还哼着跑调的小曲,听得大黄狗直甩尾巴,像是在抗议。
“我说野哥,咱真要去找那补鼎石?”张歪嘴用树枝挠着大黄狗的下巴,狗舒服得直哼哼,“苏老太太都说了,那玩意儿千年前就没影了,说不定早被哪个古人当垫脚石用了,咱去哪找?我姥姥说过,找东西得看缘分,缘分不到,瞎找也是白搭——就像她找了三年的顶针,最后在鸡窝里找到了,锈得都没法用了。”
林野坐在石桌旁,手里翻着秦书老师的手稿,希望能再找出点关于补鼎石的线索。手稿里的字迹密密麻麻,有不少被批注得乱七八糟,看来秦书生前也没少对着这堆纸头疼。他翻到最后几页,突然看到页脚有行小字,用铅笔写的,淡得几乎看不清:“补鼎石者,非石也,实为守石人祖灵所化,藏于‘守石祠’,需‘血契’方能唤出。”
“守石祠?血契?”林野皱起眉头,这俩词听着就玄乎。他抬头问苏老太太:“您知道守石祠在哪吗?”
苏老太太正坐在摇椅上晒太阳,手里拿着个蒲扇,慢悠悠地扇着:“守石祠啊……早年间听我家老头子提过一嘴,说是在城里的老胡同深处,具体哪条胡同,记不清了。那地方邪性得很,白天看着就是间破庙,夜里会冒出红光,附近的人都不敢靠近,说里面住着‘石头神’,谁要是不敬,就得被石头砸。”
“石头神?”张歪嘴来了精神,凑过来说,“是不是跟孙悟空似的,从石头里蹦出来的?我姥姥说孙悟空可厉害了,能打妖怪,还会七十二变,要是能请他出来帮忙找补鼎石,那还不是手到擒来?”
“别胡说,”林野瞪了他一眼,“守石祠里供奉的应该是守石人的祖先,哪来的孙悟空。不过听着倒是和补鼎石有点关系,说不定真藏在那儿。”
“那咱去找找?”张歪嘴摩拳擦掌,“我今天状态好,能走八十里路!昨天吃的野猪肉还没消化完,浑身是劲——我姥姥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,这话一点不假。”
“先别急,”苏老太太放下蒲扇,“找守石祠得先找个向导,那老胡同跟迷宫似的,九曲十八弯,外来人进去了,没半天绕不出来。我认识个老街坊,姓刘,以前是拉黄包车的,城里的胡同没有他不熟的,让他带你们去。”
她说着,从兜里掏出个小小的铜哨子,吹了两声,哨音清亮,在院子里回荡。没过多久,就见个穿着蓝布褂子的老头,推着辆旧自行车,慢悠悠地从巷口晃了过来,车后座上还绑着个鸟笼子,里面的画眉鸟“叽叽喳喳”叫得欢。
“苏老太太,您叫我?”刘老头把自行车停在门口,摘下草帽扇了扇风,“是不是又想听我讲年轻时的故事了?我跟您说,上次说到我拉着张大帅……”
“别贫了,老刘。”苏老太太笑着打断他,“给你找个活,带这俩小伙子去趟守石祠,酬劳少不了你的。”
刘老头打量了林野和张歪嘴一眼,眼睛在张歪嘴扛着的工兵铲上停了停,咧嘴笑了:“去守石祠?那地方可不吉利啊。前儿还有个小年轻不信邪,非得半夜去探险,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躺在胡同口,手里攥着块石头,喊着‘别砸我’,吓疯了。”
“我们有正事。”林野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刘老头,“麻烦您带路。”
刘老头接过钱,揣进怀里,拍了拍:“行!看在苏老太太的面子上,我就带你们去。不过说好了,到了地方我可不进去,就在胡同口等着,那地方的阴气重,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——我姥姥说过,年纪大了就得惜命,不能跟阎王爷抢日子。”
几人收拾了一下,跟着刘老头往老胡同走。老胡同果然像个迷宫,宽的地方能过两辆自行车,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侧身过,墙头上长满了杂草,时不时有猫从房顶上窜过,吓张歪嘴一跳。
“您看这墙,”刘老头指着一面斑驳的墙,“这可是前清时候的,上面的砖缝里都长过灵芝,后来被个药贩子挖走了,卖了不少钱。”他又指着个不起眼的门墩,“这门墩是汉白玉的,上面刻着‘福禄寿’三星,可惜被人敲掉了一角,不然能值老钱了——我姥姥说以前这胡同里住的都是大官,后来败落了,才成了现在这样。”
张歪嘴听得津津有味,时不时问两句,刘老头也乐意答,两人一唱一和,倒把找守石祠的紧张劲冲淡了不少。
走了约莫一个时辰,刘老头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,指着左边的胡同:“从这儿进去,到头就是守石祠了。我就在这儿等你们,记住,别待太久,尤其是别碰里面的石头,听说那些石头都有灵性,碰了会缠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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