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少吓唬我!”钱建国色厉内荏地喊道,但气势已经弱了大半。
“吓唬你?”黄振宇笑了,那笑容带着点怜悯,又带着点不屑,“我用得着吓唬你?我只是在告诉你后果。今天这事,我要是扭头告诉门卫赵大爷,就他那脾气,能拄着拐棍追着你满小区跑信不信?我要是告诉你爸,就钱大爷那抠门还要面子的性子,你觉得他是会护着你,还是会觉得你给他丢了人,回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?”
他顿了顿,目光又扫向旁边已经有些害怕的钱红兵:“还有你,钱红兵,跟着你哥不学好,小小年纪就学会拦路抢劫了?你们三兄弟是不是打算在水木园成立个‘钱氏霸业’,专抢小学生足球啊?”
钱红兵被他看得低下头,不敢吱声。
黄振宇见火候差不多了,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,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:“现在,给人家小朋友道个歉,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丢份儿的事。然后,该干嘛干嘛去。”
钱建国站在那里,拳头紧了又松,松了又紧。他内心挣扎得厉害,既不甘心就这么服软,又确实被黄振宇的话戳中了痛处,更害怕事情真闹大了不好收场。他看着黄振宇那平静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,再看看旁边那个还在抽泣的小刘,以及周围不知何时聚拢过来的几个看热闹的小孩指指点点的目光,他最后那点硬撑起来的勇气也泄光了。
他咬了咬牙,极其不情愿地、含糊不清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:“……对……对不起。”
钱红兵见哥哥都服软了,也赶紧跟着小声说: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大点声,没吃饭吗?还是北风把你们舌头冻住了?”黄振宇毫不客气。
“……对不起!”钱建国憋红了脸,稍微提高了点音量。
“对不起!”钱红兵也跟着喊了一声。
黄振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,对那小刘说:“小刘,他们道歉了,你接受吗?要是他们以后再敢欺负你,直接来二楼找我,或者告诉你爸妈,找赵大爷都行。”
小刘用力地点点头,抱着足球,用袖子擦了擦眼泪,小声说:“谢谢振宇哥哥。”然后像是怕钱家兄弟反悔似的,抱着足球飞快地跑开了。
钱建国和钱红兵看着“战利品”跑了,又羞又恼,站在原地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。
黄振宇看着他们那副怂样,也懒得再跟他们多费口舌,拎起放在地上的酱油瓶,最后丢下一句:“行了,戏也演完了,各回各家吧。记住,力气不是用来欺负弱小的,有本事,球场上见真章。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干这种事,可就不是动动嘴皮子这么简单了。”
说完,他不再理会那两人,转身,迈着从容的步子,走进了单元门洞。
寒风依旧在吹,但那个阴暗的角落似乎因为刚才那场“道理+气场”的压制,而恢复了些许平静。钱建国和钱红兵面面相觑,脸上火辣辣的,像是被无形的巴掌扇过。他们知道,今天这事,不仅没占到便宜,还把脸丢尽了,而且黄振宇的话,像根刺一样扎在了他们心里。
黄振宇上了楼,心里毫无波澜。对他而言,这不过是举手之劳,是看不惯这种欺软怕硬的行为。他或许风流,或许嘴毒,但骨子里的正义感和那种基于实力和智慧的掌控力,让他无法对这种事情视而不见。他用他最擅长的方式——不动手,只动口,凭借对人性的洞察和语言的精准打击,轻松化解了一场霸凌,也再次在水木园年轻一代的“江湖”里,确立了他不容挑衅的地位。这就是黄振宇,一个复杂又多面,看似玩世不恭,却自有其原则和底线的少年。
腊月二十三,年味已然浓得化不开。水木园家属区内,家家户户窗明几净,阳台上、屋檐下,开始挂起诱人的腊肠、咸鱼、风鸡,空气里飘荡着油炸食物和炖肉的混合香气,夹杂着孩子们提前燃放的零星鞭炮声,交织成一幅鲜活热闹的岁末图景。
黄家厨房里,更是香气扑鼻。吴月江系着围裙,正指挥着丈夫黄剑知和儿子黄振宇炸年货。油锅滋滋作响,金黄的炸酥肉、焦香的带鱼段、饱满的肉丸子一样样捞出来,控着油,看得人食指大动。黄亦玫则在一旁的桌子上,细心地往刚蒸好的糯米年糕上点缀红枣和葡萄干,画面温馨而富足。
“老黄,小心点,油温别太高了。”
“知道知道,我这力学教授还能控制不好油温?”黄剑知难得地开着玩笑,手里筷子翻动带鱼的动作却略显笨拙。
“爸,您那叫控制油温?您那叫用理论知识硬刚。”黄振宇一边麻利地把新一批酥肉下锅,一边毫不留情地吐槽父亲,引得黄亦玫抿嘴轻笑。
“臭小子,就你话多!”黄剑知笑骂一句,脸上却并无愠色。小儿子这次期末考的出色表现,让他在这个年关腰杆挺得格外直。
就在这时,一阵熟悉的、略带谄媚的咳嗽声在门口响起。众人回头,只见一楼的钱大爷,搓着手,脸上堆着那标志性的、仿佛路过牛粪车都要尝一尝的笑容,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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