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吗?”黄亦玫眼睛一亮,“捏小动物?这很厉害啊!这是雕塑的雏形呢!你有观察力和动手能力,这很棒!”她的肯定真诚而具体,不像他父亲那样只有笼统的“笨”和“没用”。
郑登科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,但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点光亮。
“你看,”黄亦玫趁热打铁,“学习不只是数学语文那些书本知识。你能把观察到的东西用手捏出来,这也是一种学习,一种了不起的能力。学习有很多种方式,找到适合自己的,或者找到学习中的一点点乐趣,就会容易很多。”
她并没有空泛地鼓励“你要努力”,而是试图帮他找到内在的动力和自信的支点。“比如数学,也许它不像捏泥巴那么好玩,但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闯关游戏,每解开一道难题,就像打败了一个小怪兽,是不是也挺有成就感的?”
这个比喻让郑登科觉得有些新奇,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。
黄亦玫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,知道自己的话起了点作用。她看了看天色,站起身,向他伸出手:“天快黑了,回家吧。记住亦玫姐的话,你一点都不笨,你只是暂时遇到了一点困难。下次要是再觉得难过,或者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,可以来二楼找我,或者……就在这个秘密基地待一会儿,但是要记得回家,不然你妈妈会担心的。”
郑登科看着黄亦玫伸出的手,和她脸上温暖鼓励的笑容,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手伸了过去。黄亦玫轻轻把他拉起来,帮他拍掉身上的灰,整理了一下歪斜的书包。
“走吧,我送你到楼道口。”黄亦玫说着,和他一起往回走。这一次,郑登科的脚步不再那么沉重。
第二幕:家人的视角与晚餐桌上的对话
黄亦玫回到家时,晚饭已经准备好了。父亲黄剑知坐在沙发上看报纸,母亲吴月江正从厨房往外端菜,哥哥黄振华刚下班,在洗手,而黄振宇则已经大喇喇地坐在餐桌旁,拿着筷子敲着碗沿,被吴月江嗔怪地拍了一下手。
“回来了?洗手吃饭。”吴月江看到女儿,随口说道。
黄亦玫换了鞋,放下画稿,去洗手间。经过客厅时,黄剑知从报纸后抬起头,随口问了一句:“刚才在楼下看到你和郑老师家的小儿子说话?那孩子怎么了?眼睛红红的。”
黄亦玫叹了口气,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说:“嗯,是登科。又被郑老师打了,因为数学没考好,孩子都厌学了,哭着说不想上学了。”
“唉,老郑这个人……”黄剑知摇了摇头,放下报纸,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,“教育孩子怎么能光靠打骂?尤其是男孩子,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。拔苗助长,适得其反啊。”
这时,大家都坐到了餐桌旁。吴月江给每人盛了饭,接过话头,语气带着担忧和一丝不赞同:“玫玫,你开导那孩子是好事,妈知道你心善。但是……郑老师那个人,你也知道,脾气倔,又好面子。你一个女孩子家,还是少掺和人家教育孩子的事情,免得惹麻烦,或者让他觉得咱们家多管闲事。”
她是从更实际、更保护自己女儿的角度出发。
黄亦玫扒了一口饭,辩解道:“妈,我就是看那孩子太可怜了,躲在后面哭得那么伤心。才初一的孩子,就被骂成‘废物’,这心理阴影得多大啊?我也就是陪他说说话,告诉他没那么糟而已。”
一直沉默吃饭的黄振华开口了,他性格稳重踏实,话语也带着兄长的关怀和一点认同:“亦玫做得对。邻里之间,互相帮助是应该的。那孩子确实需要正确的引导和鼓励,老郑那套方法太成问题了。咱们不能眼看着孩子被逼出毛病来。不过亦玫,”他看向妹妹,叮嘱道,“方式注意点,别太直接跟郑老师起冲突。”
这时,从开始就埋头苦干、仿佛事不关己的黄振宇,突然慢悠悠地抬起了头。他咽下嘴里的饭菜,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汤,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、带着点戏谑和洞察的笑容,目光落在黄亦玫身上:
“行啊,黄亦玫同志。”他语调拉长,带着他特有的调侃味儿,“没看出来,你还挺有‘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’的范儿。平时在家里对我凶巴巴、使唤来使唤去的,在外面倒成了知心大姐姐,耐心温柔得很嘛!”
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吐槽,但细品之下,并没有反对的意思,反而有种……另类的认可?
黄亦玫白了他一眼:“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没心没肺,油盐不进?”
黄振宇嗤笑一声,并不生气,反而继续分析道:“我这是夸你呢。真的。你以为开导一个被打击得信心全无的小孩那么容易?光有同情心可不够,还得有点策略。你刚才跟妈说的那些话,‘闯关游戏’、‘捏泥巴也是能力’……啧,角度选得可以啊,黄亦玫。看来你不仅会画画,还挺懂点……嗯,‘儿童心理学’?”他故意用了个稍微专业的词,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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