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搞定。这题背景是动态规划优化,有几个术语我标了一下,你看看能不能理解。有问题随时问。”
杨洋收到回复,看着照片上那清晰工整、逻辑分明的中文翻译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。速度太快了,而且质量极高。不仅仅是文字的转换,更是思维的精准传递。黄振宇甚至点出了题目背后的核心算法思想,这为他理解题意提供了极大的便利。
他立刻投入到对题目的研究中,没有了语言障碍,他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得以完全发挥。他快速在脑海中构建模型,手指在键盘上飞舞,开始编写代码。
这一次,他没有再被不熟悉的词汇打断思路,沉浸在了纯粹解决问题的快感中。
第一次合作的成功,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一扇通往高效协作的大门。
自那以后,杨洋经常会将他筛选过的、有价值的英文竞赛资料、论文片段或是国际知名OJ(Online Judge)上的题目链接发给黄振宇。而黄振宇,只要不是在关键的模拟考试或上课时间,总会以惊人的效率完成“翻译+核心思路点拨”的工作。
他们的交流极其简洁,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,却充满了智力上的默契。
杨洋:“这篇,关于量子计算复杂性,第三段。”
黄振宇:“OK,稍等。这段在讲Shor算法对传统密码学的潜在冲击,核心是数论和周期寻找。”
杨洋:“这道题,USACO铂金组,描述冗长。”
黄振宇:“本质是带状态压缩的最短路,条件有点绕,我理一下发你。”
有时,甚至会延伸到更深层次的讨论。
一次深夜,黄振宇刚结束一天的努力,准备休息,收到了杨洋的信息,是关于一道结合了物理光学和信息论编码的交叉学科难题。
黄振宇看完英文描述,没有立刻翻译,而是直接拨通了杨洋的电话。他知道,这种问题不是简单翻译能解决的。
“杨洋,这题有点意思。”黄振宇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但更多的是兴奋,“它这个编码方式,是不是利用了光的偏振态?类似于量子比特的概念?”
杨洋在电话那头,声音依旧清冷,但语速快了些:“对。我在想如何用经典算法模拟这种量子编码的效率边界。”
“我看看……这里提到的‘信道容量’模型,是不是可以参考香农第二定理的变形?”黄振宇快速提出思路。
“可以尝试。但需要考虑噪声模型,题目里暗示了退相干效应。”杨洋回应。
两人就在电话里,你一言我一语,跨越了信息学和物理学的界限,进行了一场高效而深入的头脑风暴。黄振宇负责提供更广阔的学科视角和语言桥梁,杨洋则负责深挖核心的逻辑和数学模型。
挂了电话,黄振宇揉了揉眉心,脸上却带着笑。和杨洋讨论问题很烧脑,但也极其过瘾,能触及到许多他平时不会深入思考的领域。而杨洋,则在挂断电话后,久久地看着屏幕上那道难题,眼中闪烁着被点亮的火光。黄振宇提供的视角,为他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。
这种合作,在外人看来几乎无法察觉。在教室里,他们依然是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存在。一个是被众人环绕的太阳,一个是独自发光的冷月。
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,在那些寒冷的冬夜,通过电波和文字,他们构建了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、高效而纯粹的“学术共同体”。
黄振宇欣赏杨洋那种对知识近乎纯粹的追求和恐怖的专注力。在他为了各种现实目标(留学、自主招生)而奔波时,杨洋这种不谙世事、一心攀登学术高峰的姿态,让他感到一种难得的“纯粹”。帮助杨洋,对他而言,并非负担,反而是一种对自身能力的锻炼和精神的调剂。他能接触到最前沿的竞赛题目和学术思想,这对他自己的视野也是一种拓展。
而对杨洋而言,黄振宇的存在,就像一座横亘在他与外部信息海洋之间的、坚实而高效的桥梁。这座桥梁让他不必分心于语言的荆棘,可以全身心地奔赴他认定的目标。他依然孤独,但在攀登那座名为“国际竞赛”的险峰时,他知道身后有一个可靠的支援。他开始偶尔,在接收到黄振宇发来的、带有精妙点拨的翻译时,会简单地回复一句:“谢谢。”或者“思路很好。”
这已经是他能表达的最大程度的认可和善意。
杨大妈发现,儿子虽然依旧学习到深夜,但眉宇间那股过于紧绷的戾气似乎消散了一些。有时,她甚至能看到儿子对着手机屏幕,嘴角有极其微小的、上扬的弧度。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由衷地感到高兴。
月考的临近,并未打乱杨洋的竞赛准备节奏。对于他而言,学校的考试只是通往更大目标路上的一个小节点。有了黄振宇的帮助,他阅读和理解英文资料的效率大大提升,刷题和研究的进度快了许多。
一个周五的晚上,窗外飘起了细碎的雪花。黄振宇刚和父母、姐姐吃完晚饭,正被黄亦玫使唤着去洗碗,手机又震动了一下。是杨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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