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几天,他们的联系似乎不再那么僵硬。
云阖会分享一些日常琐碎,沈屹然偶尔会回复一个“嗯”或者“知道了”,虽然依旧简短,但对云阖来说,已是久旱甘霖。
这种虚假的“缓和”让云阖心头那点希望的火苗又悄悄燃了起来,并且越烧越旺。
之后云阖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:
“屹然哥,你那边项目还顺利吗?”
“天气开始转凉了,你带够衣服了吗?”
“……”
他绕着圈子,最终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许久、让他日夜难安的问题:
“屹然哥,” 云阖对着镜头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,“你……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?我都……有点想你了。”
说完,他屏住呼吸,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,期待着那个或许是一个月、或许是两个月的,他能熬得过去的答案。
屏幕那端沉默了几秒,然后是沈屹然平静无波,甚至带着点公事公办味道的声音传来:
“这个项目周期比较长,至少需要两年。”
“……”
云阖脸上的血色,在听到“两年”这个词的瞬间,褪得一干二净。
他拿着手机,僵在原地,大脑一片空白,仿佛所有的声音和光线都被瞬间抽离。
耳边只剩下自己血液骤然冷却、凝固的声音,以及那两个冰冷的字眼在脑海里疯狂回荡——
两年…
怎么会是两年?他以为最多几个月!他以为他们只是短暂的分开,他以为……
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、尖锐的心痛如同海啸般将他吞没。他感觉呼吸变得困难,胸口像是被巨石死死压住,钝痛一阵阵蔓延开来。
“两……两年?”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干涩、嘶哑,带着无法置信的颤抖。
“为什么要那么久?屹然哥,你……你是故意的吗?是因为我……因为之前的事,所以你不想回来,不想见到我了吗?”
他的质问带着哭腔,充满了慌乱和无助。
“项目需要。”沈屹然的回答依旧简洁,听不出什么情绪,但这公文化的解释在云阖听来,却更像是冷漠的推脱和刻意的疏远。
这个认知让云阖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。他不能接受两年那么久的分离,光是想到那么长的时间见不到沈屹然,他就觉得快要窒息了。
一个冲动而又绝望的念头猛地窜了上来,他几乎是脱口而出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恳求:
“那……那我去陪你!屹然哥,我可以过去!我不会打扰你的,我保证!我只想……只想离你近一点,好不好?”
他语速极快,生怕慢了一秒就会被拒绝,眼神里充满了卑微的、近乎乞怜的光芒。他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,只要能够靠近他。
然而,回应他的是沈屹然没有丝毫犹豫的、斩钉截铁的拒绝:
“不行。”
语气冷硬,不留任何转圜的余地。
“为什么不行?”云阖的声音带上了绝望的哭喊,“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!屹然哥,我求你了……”
“云阖。”沈屹然打断他,声音沉了下去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和清晰的界限感,“别闹,我这里不方便,你来了只会添乱。”
“添乱……”云阖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。原来,在他的规划里,自己只是一个会“添乱”的存在。
巨大的后悔和心痛将他牢牢攫住。
他早就和沈屹然解释了之前和陆非的事,以为这件事早就过去了,事实狠狠扇了他一巴掌。
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,他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手机从掌心滑落,掉在柔软的地毯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云阖蜷缩起来,将脸深深埋进膝盖,肩膀剧烈地颤抖着,却发不出任何哭声,只有无声的、绝望的泪水和那彻骨的心寒,将他层层包裹。
两年。
这两个字,像是一座突然压下来的牢笼,两年这么久,沈屹然要是爱上别人了怎么办。
……
那次得知“两年”期限的心碎通话之后,云阖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精气神,消沉了好几天。
但他终究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,尤其是对沈屹然。
云阖依旧会分享日常,沈屹然依旧惜字如金。
直到一次气氛还算缓和的常规通话接近尾声时,云阖深吸了一口气,握紧了手机,用一种刻意放轻、显得无比自然甚至带着点讨好的语气,提起了话头:
“屹然哥,也记得你那边……现在天气早就变凉了”
“嗯。” 沈屹然应了一声,听不出情绪。
云阖心跳加速,但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和乖巧:“我记得你以前一到换季就容易咳嗽……我……我前几天看到一款特别好的喉糖,还有那种暖贴,听说对缓解肌肉酸痛很有用。”
他顿了顿,观察着电话那端的沉默,然后才小心翼翼地、像是不经意地提出核心请求:
“我寄一点给你好不好?就当……就当是备用,你给我个地址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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