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书房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苏婉儿坐在紫檀木书案前,手中把玩着一支狼毫笔,心思却早已飘远。自从那日与赵元宸在醉仙楼达成合作,已经过去三日,却迟迟没有等来他的消息,这让她的心头不免蒙上一层阴霾。
小姐。小翠轻步走进来,声音压得极低,三殿下派人传信来了,是墨影侍卫亲自来的。
苏婉儿立即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裙:快请到内室说话。
墨影随着小翠悄无声息地走进内室,他先是谨慎地环顾四周,这才躬身行礼:二小姐,殿下让属下传话,李相那边似乎有所行动,目标可能是苏大人。
苏婉儿心中一惊,面上却保持镇定:可知具体是什么行动?
还在查。墨影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但殿下说,最近李相的人在暗中收集苏大人的把柄,似乎是要构陷苏大人贪赃枉法。他们的人频繁出入户部和工部,像是在调取往年的账目记录。
苏婉儿蹙眉沉思。父亲苏明远虽有些迂腐,但为官还算清廉,李相想要构陷他,必定要伪造证据。这一招着实狠毒,若是父亲被构陷成功,轻则丢官,重则入狱。到那时,她一个弱女子,更是任人宰割。
必须阻止这个阴谋!
殿下可有什么安排?她问道,声音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冷静。
墨影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密信:殿下请二小姐配合,留意府中是否有可疑之人出入。特别是...与账目有关的人。另外...他顿了顿,殿下已经派人去工部调取当年的真实账目,但需要时间。
送走墨影后,苏婉儿独自在房中踱步,绣鞋踩在青石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。她必须尽快找出李相安插在府中的眼线。
小翠,她唤来丫鬟,去打听一下,最近府中可有新来的账房先生,或者与账目往来密切的人。要做得自然些,莫要打草惊蛇。
小翠领命而去,约莫一炷香后带回消息:小姐,确实有个新来的账房先生,姓王,是夫人半月前引荐的,说是远房亲戚推荐来的。
王氏引荐的...苏婉儿心中冷笑。果然与她有关。
可知这位王先生近日在忙什么?她不动声色地问。
听说在整理往年的账册。小翠回道,特别是老爷在工部任职时的账目。奴婢听打扫书房的小丫鬟说,王先生最近总是工作到很晚,书房的灯常常亮到子时。
工部...苏婉儿眸光一凛。父亲曾任工部侍郎,主管水利工程。若是李相要在工程款项上做文章,确实最容易得手。
小翠,你想办法接近这位王先生,看看他特别关注哪些年份、哪些工程。记住,只需留意,不要轻举妄动。
可是小姐,奴婢不懂账目啊...小翠面露难色。
无妨。苏婉儿取出一本普通的账册,你只需留意他特别关注哪些年份、哪些工程即可。比如,他反复翻阅的是哪一年的账本,或者在哪一页停留的时间最长。
当日晚间,小翠带回了一个重要消息:小姐,王先生特别关注甲子年的黄河治理工程,反复查看当时的银钱往来。奴婢假装打扫时瞥见,他的书桌上摊开的都是关于那个工程的账本。
甲子年黄河治理...苏婉儿立即想起,那一年父亲确实主持过黄河堤防加固工程。当时朝廷拨银五十万两,工程结束后还有结余上缴国库。若是有人在这笔款项上做文章,确实能构陷父亲贪墨。
她立即修书一封,用特制的暗语写明情况,让暗卫火速送往三皇子府。
次日,赵元宸亲自来访。他今日穿着一袭墨色常服,神色凝重中带着几分急切。
二小姐,情况不妙。他开门见山,示意苏婉儿屏退左右,李相的人正在伪造账目,要构陷苏大人贪污黄河工程款。他们打算在三日后的大朝会上发难。
苏婉儿虽然早有预料,但听到确切消息,心中还是一沉:殿下可有对策?
本王已经派人去工部调取当年的真实账目。赵元宸压低声音,但需要时间。现在最要紧的,是阻止他们把伪造的账册送出去。或者...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让他们自食恶果。
苏婉儿沉吟片刻,忽然道:既然如此,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?
二小姐的意思是?赵元宸挑眉,露出感兴趣的神色。
让他们把账册送出去。苏婉儿唇角微勾,不过,送出去的要是我们修改过的账册。在其中暗藏几个不易察觉的破绽,待他们在朝堂上发难时,再当场揭穿这是伪造的。
赵元宸先是一愣,随即抚掌轻笑:妙计!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!不过...他神色转为严肃,要如何确保万无一失?
两人在书房内密议良久,烛火将他们的身影投在窗纸上。最终定下计策:由赵元宸的人中善于模仿笔迹的高手,重新制作一本账册,外表与原件一模一样,但在几个关键处留下破绽。待李相的人用这本账册构陷苏明远时,再当场揭穿这是伪造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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