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熹微,蕙质轩内烛影摇曳。苏婉儿独坐案前,面前摊开着昨夜自秘阁取回的密函。赵元宸因需应对宫中搜查,早已离去,临行前再三嘱咐她务必谨慎。
小姐,且用些早膳。春桃捧着食盒入内,见苏婉儿眼下淡淡的青影,不由心疼相劝。
苏婉儿恍若未闻,指尖轻轻拂过一封密信的朱砂印鉴。这封信的笔迹她再熟悉不过——正是李相亲笔。但令她心惊的并非此事,而是收信人的身份:北疆守将,镇远侯陈擎。
陈擎...苏婉儿喃喃低语。这位以忠勇闻名的老将,竟会与李相暗通款曲?
她细细翻阅这些密函,越看越是心惊。信中不仅详述军粮调配、边境布防,更有一封密函细致谋划如何借北戎之手除去朝中几位忠良之臣。
小姐,可是有所发现?春桃见苏婉儿神色凝重,忍不住相询。
苏婉儿将一封信推至她面前:且看此处。
春桃细阅之后,倒吸一口凉气:他们竟敢...竟敢通敌叛国!
尚不止于此。苏婉儿又取出一本账册,且看这些银钱往来。
账册上清晰地记录着一笔笔巨额银两的流向,不仅汇往北戎,更有多笔转入几位边关将领的私邸。
这些人...皆是手握重兵的将领!春桃声音微颤。
苏婉儿面色凝重:李相这是意欲掌控整个北疆兵权。
她忽忆起前世此时,北疆确曾发生过一场兵变。当时镇远侯陈擎暴病而亡,其副将接掌兵权后不久即投降北戎,致边境失守,生灵涂炭。
难道这一切皆是李相阴谋?
恰在此时,窗外传来三声鹧鸪啼鸣——赵元宸的暗号。
苏婉儿迅即收好证据,示意春桃开门相迎。
赵元宸风尘仆仆而入,神色凝重:宫中搜查甚紧,太皇太后似已认定昨夜有人潜入秘阁。
可有所获?苏婉儿相问。
赵元宸摇首:他们一无所获。然我忧心另一事。
他取出一封密函:今晨接获急报,镇远侯陈擎突发重疾,已卧床不起。
苏婉儿心头一震:何时之事?
三日前。赵元宸沉声道,然消息一直被压着,直至今晨方传回京城。
苏婉儿将方才发现一一相告。赵元宸越听面色越是阴沉:果然如此!李相这是要借机掌控北疆兵权!
必须阻止他。苏婉儿语气坚定。
赵元宸沉吟片刻:然眼下证据不足,单凭这些密函,尚不足以定李相之罪。
若...能寻得更直接的证据呢?苏婉儿忽道。
你有何良策?
苏婉儿指向账册上一处记录:且看此处,每月望日,皆有一笔固定银钱自李相府流出,汇往城西一处宅邸。
此宅我查过,登记在一商贾名下。赵元宸道。
然你可知,此商贾近来与谁往来密切?苏婉儿取出一张字条,是太医院院判,周太医。
赵元宸瞳孔微缩:周太医乃太皇太后心腹。
正是。苏婉儿颔首,我疑心此处宅邸乃是他们密会之所。
你的意思是...
今夜月圆,恰是望日。苏婉儿目光坚定,不妨一探究竟。
赵元宸方欲反对,苏婉儿抢先道:此乃最佳时机。若能取得他们密会实证,便可一举揭穿此阴谋。
见苏婉儿目光坚定,赵元宸知再劝无益,只得轻叹:好,然此次须听我安排。
是夜,月华如水。城西宅邸隐在深巷之中,看似寻常,四周却暗伏守卫。
苏婉儿与赵元宸隐于对面屋脊阴影处,细观宅中动静。
守卫较预想为多。赵元宸低语,看来此处确不简单。
恰在此时,一辆马车悄然而至。车帘掀起,李相身影在月下一闪而过,迅疾入宅。
果真是他。苏婉儿轻声道。
不过片刻,又一辆马车驶来。此次下车的,竟是周太医。
连太医都至,看来所图非小。赵元宸神色凝重。
待周太医入宅,赵元宸打了个手势,数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制住了外围守卫。
赵元宸携苏婉儿,如灵猫般轻捷跃入院中。
宅内灯火通明,李相与周太医正在密室密谈。苏婉儿与赵元宸伏于屋顶,轻轻掀开一片黛瓦。
...陈擎已不行了。周太医的声音传来,我下的药,三日内必死无疑。
甚好。李相满意道,待他死后,便由王副将接掌兵权。届时,北疆尽在掌握。
太皇太后处...
放心,太皇太后自有安排。李相冷笑,待兵权在手,便是改朝换代之时!
苏婉儿与赵元宸相视一眼,皆见彼此眼中震惊。他们竟敢谋逆!
恰在此时,周太医忽道:对了,那个苏婉儿...似已察觉端倪。
李相眼中闪过杀机:既然她自寻死路,便休怪我等无情。
他取出一包药粉:明日你入宫,寻机将此物下于她饮食中。
周太医接过药粉,阴险一笑:放心,必教她死得无声无息。
苏婉儿心中一寒,下意识后退半步,却不慎碰落一片瓦砾。
何人?李相厉声喝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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