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,洒在静思苑内室的拔步床上。林晚星在萧彻温暖坚实的怀抱中悠悠转醒,昨夜在他批阅奏章的陪伴下安睡的踏实感犹在。她微微动了动,头顶传来男人带着晨起慵懒的低沉嗓音:“醒了?”
“嗯。” 她小声应着,脸颊微红,将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,像只满足的小猫。萧彻低笑,收紧了手臂,享受这难得的温存。殿内弥漫着温馨宁静的气息,仿佛昨夜灯市的惊险只是一场噩梦。
然而,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。
王华在屏风外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:“陛下,暗卫统领求见。”
萧彻眼神瞬间清明,轻轻拍了拍林晚星的后背:“朕去去就来。” 他起身,动作利落地披上外袍,走到外间。
暗卫统领单膝跪地,声音压得极低:“启禀陛下,昨夜行刺之人……属下无能。六名活口,在被擒前全部咬碎齿间毒囊自尽,无一例外。所用兵器为最普通的制式钢刀,无任何标记。身上亦无任何可证明身份的物件。是……是训练有素的死士。”
萧彻负手而立,面沉如水,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冰冷的怒意和一丝……深沉的无力感。死士!又是死士!这深宫里的手段,永远如此阴毒、干净、不留痕迹!
“知道了。”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,但紧握的拳泄露了内心的汹涌。
回到内室,林晚星已坐起身,有些担忧地看着他:“怎么了?是不是……”
“无事。” 萧彻打断她,走到床边坐下,将她重新揽入怀中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,声音带着疲惫和不易察觉的烦躁,“不过是些跳梁小丑,翻不起大浪。” 他嘴上安抚着她,心中却一片冷然:直冲她而去!不用想也知道是宫里那些疯女人!为了争宠,为了泄愤,为了那点可怜的嫉妒,竟敢动用死士行刺!他堂堂一国之君,坐拥万里江山,竟连想护住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如此麻烦重重,步步惊心!这份帝王之尊带来的束缚与无奈,在此刻显得尤为讽刺。
接下来的日子,萧彻仿佛将静思苑当成了第二个紫宸殿。除了必要的早朝和御书房召见重臣,他几乎一下朝就径直回到这里。朝臣们对此议论纷纷,后宫更是醋海翻腾,但萧彻置若罔闻。
林晚星为了排遣他的烦闷(也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),寻来了、图文并茂的珍奇美食谱子。她献宝似的捧给萧彻看:“陛下,您看这个‘樱桃肉’!还有这个‘蟹酿橙’!看着就好吃!让御膳房试试?”
萧彻看着她亮晶晶的、充满期待的眼神,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了些许,含笑点头:“准了。王华,把谱子送去御膳房,让他们好生钻研。”
这可把御膳房的总管和御厨们“折腾”得够呛,却也稀罕坏了!这些来自民间的、用料或许普通但构思奇巧、做法新颖的食谱,大大激发了他们的创作热情。每日变着花样地将谱子上的美食复刻出来,还加以改良,务必做到色香味俱全。
于是,静思苑的膳桌上,每日都充满了惊喜:
晶莹剔透、酸甜适口的“樱桃肉”,以假乱真;
蟹肉鲜甜、橙香馥郁的“蟹酿橙”,别具匠心;
外酥里嫩、裹着糖霜拔丝的“琉璃丸子”,甜到心里;
甚至还有林晚星描述的“火锅”,暖锅热气腾腾,各色鲜切肉片、时令蔬菜琳琅满目,蘸着御厨特调的酱料,吃得萧彻额头冒汗,大呼过瘾。
两人常常屏退宫人,像寻常小夫妻一样,围坐在暖锅旁,林晚星叽叽喳喳地介绍着每样食材的吃法,萧彻则负责将她爱吃的肉片烫熟夹到她碗里。暖黄的灯光下,食物的香气氤氲,笑语晏晏。这一刻的烟火气和平凡温暖,是萧彻在冰冷御座上从未体验过的珍贵。他看着林晚星被热气熏得微红、满足的笑脸,心中那份守护的念头更加坚定。
皇帝日日夜宿静思苑,专宠林采女,如同野火般烧遍了整个后宫。各宫妃嫔的怨气几乎要掀翻屋顶,每日去太后宫中请安时,那哀怨凄楚、明嘲暗讽的话语,几乎要将慈宁宫淹没。
“太后娘娘,陛下已经月余未曾踏足后宫了……”
“皇后娘娘贤德,可陛下如此……实在有违祖制,恐伤中宫颜面啊!”
“那林氏不过一介采女,如此狐媚惑主,实在……”
太后起初还能端着架子训斥几句“后宫当以和为贵”、“陛下自有分寸”,但架不住日复一日的哭诉和那些隐含“帝后失和、动摇国本”的暗示。终于,在又一次被一群哭哭啼啼的妃嫔烦扰后,太后揉着发痛的额角,对身边心腹嬷嬷叹道:“皇帝这次,确实过了。再这样下去,前朝后宫都要不安宁了。”
当日下午,萧彻便被请到了慈宁宫。
太后没有过多寒暄,直接切入正题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皇帝,哀家知你爱重林氏。但后宫自有法度,雨露均沾方是长久之道。你已多日未曾踏足皇后宫中,这成何体统?皇后乃一国之母,你的正妻!今日,你务必去凤仪宫用晚膳,并按例……留宿一晚。这是哀家的懿旨,也是为帝后和睦、后宫安稳计。” 太后的目光锐利,带着施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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