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,猎场中央燃起巨大的篝火,噼啪作响,映照着围坐的众人。烤全羊的香气混合着酒香弥漫在空气中。皇帝萧彻端坐主位,太后居其右,贵妃居其左。各宫妃嫔盛装华服,珠翠环绕,早已按位份高低在两侧落座,言笑晏晏,暗流涌动。
林晚星故意磨蹭到宴会快开始才姗姗来迟。她换了一身相对素净但舒适的藕荷色宫装,脂粉未施,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。径直走向最末尾、最靠近黑暗边缘的一个空位,悄无声息地坐了下来,努力将自己缩成一个不起眼的小透明。
萧彻 自林晚星踏入宴会圈的那一刻起,目光就如同鹰隼般锁定了她。看着她走向最角落的位置,看着她那副“别理我,我只想干饭”的架势,胸中那股憋闷了一下午的火气又“噌”地一下窜了起来!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,内心OS:好!很好!躲朕躲到天边去了是吧?!
太后 将儿子的反应尽收眼底,又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林晚星,心中暗叹一声“不争气的儿子”,面上却不动声色,优雅地抿了一口果酒:这林氏…倒真是个妙人。身处这等境地,还能如此…自得其乐?或者说…没心没肺?不过这张脸…确实得天独厚,难怪彻儿放不下。
宴会正式开始。烤得金黄酥脆、滋滋冒油的羊肉被片好,由宫人呈上。
林晚星 眼睛瞬间亮了!美食当前,什么皇帝妃嫔,通通抛到脑后!她夹起一大块烤羊肉塞进嘴里,外焦里嫩,肥而不腻,带着果木炭烤的独特香气,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!内心OS:天啊!这也太好吃了吧!比宫里的精致菜好吃一百倍!呜呜呜,值了!这趟春猎值了!
她吃得眉眼弯弯,一脸满足,完全沉浸在美食的快乐中。甚至还趁着没人注意,偷偷用干净的小碟子夹了好几块最肥美的肉,飞快地塞给身后侍立的小桃和小杏,用眼神示意她们快吃。
小桃小杏 (又惊又羞又感动,小口小口地吃着主子偷渡过来的美味,心里暖烘烘的。“娘娘真好!这时候还惦记着我们!”
萧彻 原本阴沉的脸色,在看到林晚星那副吃到美食后瞬间点亮、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的表情时,莫名地缓了一瞬。再看到她偷偷给小宫女塞肉,那副做贼心虚又理直气壮的小模样,嘴角竟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了一下,差点没绷住笑出来!内心OS:这女人…真是…饿死鬼投胎吗?还是故意的?看她吃得那么香…那羊肉真有那么好吃?还有那偷偷摸摸的样子…像只护食的狗
随即,他又立刻板起脸,对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软化感到恼火!“萧彻!你有点出息!她在无视你!她在角落自得其乐!你还觉得她可爱?!”
酒过三巡,气氛逐渐热络。妃嫔们开始按捺不住,纷纷起身向皇帝敬酒。
贵妃 仪态万方,款款起身,举杯,声音温柔似水 “陛下勤于政务,龙体辛劳。今日春猎开营,臣妾敬陛下一杯,愿陛下此行旗开得胜,龙体康泰!” 眼神含情脉脉,带着恰到好处的仰慕。
兰妃 带着几分娇憨:“陛下!臣妾也敬您!愿陛下猎得猛虎,威震山林!” 目光灼灼,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。
丽嫔、王美人等 争先恐后,莺声燕语):“臣妾等敬陛下!” “陛下请满饮此杯!” 或媚眼如丝,或楚楚动人,各显神通,只盼能在皇帝心中留下一丝涟漪。
一时间,主位前花团锦簇,香风阵阵。萧彻被众妃嫔环绕,或含笑应对,或浅酌一口。他是帝王,早已习惯这种场面,应对自如,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角落。
林晚星 缩在角落,看着眼前这“百花争艳献君王”的盛大场面,手里捏着酒杯,眼神有些恍惚。烤羊肉的美味带来的短暂快乐渐渐退去,心底深处那丝被刻意压下的酸涩和刺痛,在酒精的催化下,悄悄浮了上来。
内心OS:看吧…这才是正常的后宫生活。他是皇帝,是这天下所有女人的君王。他永远不可能只属于一个人。那些妃嫔…她们或许也有真心?或许也只是为了生存?但无论如何,她们嫁给了他,将一生系于他身…争宠,是她们活下去的本能。
她仰头,将杯中辛辣的酒液一饮而尽,喉咙被灼烧得生疼,却也带来一种奇异的麻痹感):幸好…幸好我收心收得快。不然,看着这一幕,看着她们一个个对他巧笑倩兮,看着他对她们或温和或敷衍…我得多难受啊?林晚星,你做不来这个的。你受不了和别人分享爱人,更受不了天天活在算计和等待里。
她自嘲地笑了笑,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):说不伤心是假的…毕竟,他是萧彻啊。那个会冲进宗正寺救我的萧彻,那个会因为我一句想吃就折腾御厨的萧彻…可是,那又怎么样呢?他的怀抱再暖,也暖不了整个冰冷的后宫。他的承诺再重,也抵不过朝堂的权衡和苏家的兵权…算了,喝酒!
这猎场的酒,用的是当地烈性的高粱酒,后劲十足。林晚星本就心情郁结,加上空腹(只顾着吃肉了),几杯黄汤下肚,酒意很快上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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