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怀安夫妇死死盯着这变化,巨大的、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洪流般冲垮了他们的堤防。周怀这个七尺男儿,再也忍不住,眼泪汹涌而出。他拉着同样泣不成声的妻子,对着林晚星就要行叩拜大礼,声音破碎得不成句子,混合着泪水与哽咽:“恩人!救了我儿性命……此恩……此恩下官夫妇……永世不忘!无以为报……无以为报啊!”妇人抱着重新焕发生机、终于能安稳吃奶的孩子,也是不住地磕头,感激涕零。
林晚星心中也是酸涩与欣慰交织,赶紧弯腰将他们扶起:“快起来,地上凉,孩子刚缓过来,需要好好照顾。”
接着将厚实的羽绒被轻轻裹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上,柔声道:“夫人,先保重自己,你倒下了,孩子谁来看顾?接着,她又像变戏法一样,拿出一罐温热的八宝粥,拉开拉环,塞到周夫人冰凉的手中,“你赶紧吃点热的,你自己不能先垮了。”
那周夫人忽然被巨大的暖意包裹手中又被塞入温热的食物,耳边是温柔却有力的话语。她茫然地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林晚星,她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话,只是下意识地、被动地握紧了那罐温热的粥。
林晚星语气一转,变得沉稳而有力,“周大人,振作起来!朝廷的赈灾物资已经到了,粮食、药品、厚衣物、煤炭,应有尽有!你统筹安排,准备接收分发!”
这话如同最强的兴奋剂,瞬间注入了周怀安的体内。他猛地抬起头,眼中的绝望和悲伤被巨大的责任感和希望所取代。他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,那一刻,那个忧心忡忡、几近崩溃的父亲消失了,重新变回了那个一心为民、干练果决的百姓父母官。
“是!下官遵命!”他声音嘶哑却坚定无比,立刻对闻讯赶来的衙役和还在发愣的铁蛋下令:“铁蛋,快!去敲响衙前集合鼓!把所有衙役、书吏、还有各坊的里长保甲全都立刻叫来府衙听令!”他看向林晚星和萧彻的眼神,充满了绝处逢生的狂喜、无以复加的崇敬,以及誓要办好差事的决绝光芒。
“夜色已深,天寒地冻,百姓皆已入眠,不必仓促行事,明日清晨亦无不可。”萧彻对周怀安说道。
周怀安却连连摆手,脸上是因激动而泛起的红光,语气急切:“不不不!王爷,等不得明早了!百姓们多是饿着肚子、提心吊胆地睡着,早一刻知道消息,早一刻拿到吃的穿的,就能少受一刻的罪,说不定就能多救回一条命!下官这就让人去敲钟!通知全城!”
他转头立刻对旁边的老伯和闻讯赶来的衙役下令:“快!去敲响城楼上的大钟!连敲九响,告诉所有人,朝廷的赈灾粮到了!让他们到城中广场集合!”
“是!”衙役们也激动不已,飞奔而去。
目标选定在城中最为开阔的广场中央,方便四面八方的百姓前来领取。
林晚星见周怀安如此坚持,心中亦是触动,点头道:“好!那就现在!”她走到广场中央,在无数道或疑惑或期盼的目光注视下,深吸一口气,意念沉入空间。接着,她广袖轻轻一挥——
刹那间,仿佛神迹降临!
原本空荡荡的雪地上,如同变戏法般,凭空出现了一座座“小山”!整箱整箱的羽绒服堆积如山,旁边是码放整齐的八宝粥、奶粉、压缩饼干、方便面和自热米饭,另一边则是乌黑发亮的煤炭,像一座坚实的小堡垒。所有物资都出现得悄无声息,却又无比震撼地填满了大片广场。
与此同时,那辆巨大的房车调整了方向,车顶和侧面的强光灯全部打开,炽白的光芒如同一个小太阳,将整个广场照得亮如白昼,也照亮了每一张惊愕、难以置信的脸。
萧彻在一旁看着,虽知她的能力,但如此大规模地在众人面前施展,还是让他微微蹙眉,低声道:“晚星,此举……是否太过惊世骇俗?”他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或猜疑。
林晚星却对他狡黠地眨眨眼,声音清亮,足以让几个靠近的百姓听到:“王爷,百姓正需要希望。他们相信有神仙保佑,能得神人相助渡过难关,这信念本身不就是力量吗?况且,”她顿了顿,看向萧彻,眼中带着深意,“这‘神迹’,不正是托陛下的洪福和诚心才感动上苍赐下的吗?”
就在这时,“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”沉重而洪亮的钟声划破了寂静的寒夜,一声接一声,整整九下,那是绝望中盼来的福音,是周怀安与百姓约定的、代表生机与希望的最高信号!
几乎是钟声响起的同时,那些原本死寂的、紧闭的门户内,瞬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和哭泣声。
“钟声!是九响!” “朝廷来了!有吃的了!” “快!快出去!”
百姓们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,纷纷从炕上爬起,裹上能御寒的一切,搀老扶幼,激动地、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,朝着广场的方向涌来。
当他们跑到广场,首先被那亮如白昼的“光屋”(房车)刺得眯起了眼,随即看到那凭空出现的、堆积如山的陌生物资,以及站在光晕之中的林晚星和萧彻,许多人几乎是本能地“扑通”跪倒在地,朝着房车和林晚星的方向激动地叩拜,口中念念有词:“神仙!是神仙显灵了!”“感谢神仙娘娘救命啊!”“老天爷开眼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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