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玉瑶端着一盘刚加热好的自热小火锅,正想找苏玉容分享,远远看到她低着头快步走过,连忙喊道:“苏姐姐!快来尝尝这个,可好吃啦!咦?苏姐姐?”
然而苏容华仿佛没听见一般,脚步更快,甚至带着些踉跄地拐过了一个帐篷消失了。
萧玉瑶疑惑地眨眨眼,正好看到林晚星一脸焦急地从陆明轩营帐方向追过来,连忙拉住她:“嫂嫂嫂嫂!苏姐姐怎么了?我叫她她都不理我,好像哭过的样子?”
林晚星叹了口气,简单将刚才在陆明轩帐中的对话和结果告诉了萧玉瑶。
萧玉瑶一听,顿时柳眉倒竖,杏眼圆睁,把手里的盘子往旁边雪地里一撂,撸起袖子就要冲:“好他个陆明轩!看着人模狗样的,竟是个糊涂蛋!气死我了!我去揍醒他!当初回宫后我就跟他说过,让他再耐心等等,等时机成熟了,想办法让苏姐姐假死脱身,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!多好的计划!他倒好,一边答应着,一边又跟那个小绿茶纠缠不清!呸!负心汉!看我不揍得他满地找牙!”
她说着就要往陆明轩营帐冲,却被一只结实的手臂轻轻拉住了。
“玉瑶!息怒。”墨离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,依旧是那副冷峻的表情,但看着萧玉瑶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,“感情之事,强求不得。陆将军……亦有他的难处和考量。”他这话说得官方,但显然也知道内情。
林晚星也拉住她劝道:“玉瑶,墨离说得对。感情是两个人的事,外人很难评判对错。陆明轩对小风有责任和恩情,难以割舍也是人之常情。或许……这就是苏苏和他有缘无份吧。只是,可惜了……”她看着苏容华消失的方向,满是心疼。
三人正在说话,却没注意到,不远处的物资堆后面,萧哲正抱着一坛刚领到的好酒,打算找皇兄畅饮,恰好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。当听到“假死脱身”、“再续前缘”这几个字眼时,他脸上的嬉笑瞬间凝固了,眼神变得复杂难明。
夜色渐浓,北疆大营除了巡逻队规律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马嘶,渐渐安静下来。大部分士兵都已歇下,为可能来临的大战养精蓄锐。
中军御帐内暖意融融,炭盆烧得正旺。萧彻与林晚星相对而坐,中间摆着一盘棋局。林晚星执白,正拧着眉头,对着棋盘上被黑子围剿的大龙苦思冥想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棋子。
“哎呀,这一步怎么走都是死路啊……”她小声嘀咕,有点耍赖地想把刚才下的子拿回来,“陛下,这步不算,我刚刚手滑了!”
萧彻眼底带着一丝笑意,面上却故作严肃,用指尖轻轻按住她想悔棋的手:“落子无悔,耍赖可不是君子之风。”
“我又不是君子,我是小女子!”林晚星理不直气也壮,试图萌混过关。
就在两人为了一颗棋子“争执”不下时,帐帘“唰”地被掀开,一股冷风灌入,紧接着一个身影抱着个酒坛子钻了进来。
是萧哲。
但他此刻的样子与平时大相径庭。那张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俊脸上,此刻竟混合着一种罕见的严肃、紧张,还有几分……扭捏?他怀里紧紧抱着的仿佛不是酒坛,而是什么稀世珍宝,又像是抱着个烫手山芋。
“皇兄,皇嫂。”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,眼神飘忽,不敢直视两人。
萧彻挑了挑眉,放下棋子:“这么晚了,不去休息,抱着酒坛子来做甚?”他这弟弟平时闹腾,但鲜少露出这般模样。
林晚星也好奇地眨眨眼,暂时忘了棋局:“王爷,你这是什么表情?像是要去偷鸡又怕被黄鼠狼抓似的。”
萧哲被林晚星的比喻噎了一下,脸颊似乎更红了。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要上刑场就义一般,往前蹭了两步,压低声音,神神秘秘地问道:“皇兄,皇嫂……臣弟今日……那个……无意间,就是恰好,路过……然后不小心……听到那么一丢丢……谈话……”
他说话吞吞吐吐,手指还比划着“一丢丢”的手势。
萧彻和林晚星对视一眼,心中那点不妙的预感更清晰了。
“听到什么了?”萧彻语气平淡,听不出情绪。
萧哲又深吸一口气,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,声音压得更低,几乎像蚊子哼哼:“就是……关于……苏……苏娘娘……那个……假死……脱身……还她自由身的事……皇兄您今日对陆将军说的……可是真的?”他问完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萧彻,里面闪烁着紧张又期待的光芒。
萧彻执棋的手微微一顿,果然!他就知道!他面不改色,淡淡道:“确有此事。容华入宫本非朕意,朕亦不愿误她终身。若能妥善安排,全她与明轩之情,自是好事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地看向萧哲,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萧哲得到确认,眼睛“唰”地一下亮得惊人,像是夜里的探照灯。他激动地搓着手,那坛酒差点被他搓掉地上,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,支支吾吾,眼神乱飘:“那个……皇兄……既然……既然苏姐姐……呃咳咳……苏娘娘可以不是娘娘了……恢复自由身了……那……那臣弟……臣弟是不是……就……就可以……那个……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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