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到了定期产检的日子。夜色深沉,古代世界万籁俱寂,林晚星才轻车熟路地拉着萧彻,再次穿过静思苑那扇神奇的卧室门,来到了现代那家二十四小时服务的顶级私立医院——这是她为了避开可能的耳目,特意选择的时间。
做完一系列检查,听着超声屏幕上那两个强健有力的小心跳声,以及医生“宝宝们非常健康,发育指标完美”的结论,两人悬着的心才安然落下。萧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腹部已明显隆起的林晚星走出诊室,正准备去VIP休息室让她缓一缓,一个充满惊讶、担忧又带着不确定的男声突然从走廊转角响起:
“晚晚?……真的是你?!”
林晚星脚步猛地一顿,这个声音……她难以置信地循声望去。
只见灯光下,一个穿着略显宽大病号服、外面随意套着件白大褂、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人正站在那里。他脸色有些苍白,气质儒雅却难掩病容和疲惫,此刻正一手扶着输液架,另一只手拿着手机,满脸震惊地看着她。他的目光在她明显凸起的孕肚和身旁那位气度不凡、小心翼翼护着她的男人身上来回扫视,充满了难以置信。
林晚星的脸色几乎瞬间就冷了下来,方才的轻松愉悦荡然无存,语气疏离得像对待陌生人:“林教授。真巧。”她注意到了他身上的病号服和输液架。
那人正是她的大哥,林景轩。他扶着输液架上前几步,眉头紧紧锁住,语气里混杂着震惊、困惑,还有一丝因被全然蒙在鼓里而产生的受伤和恼怒:“晚晚,你怎么会在这?还是这个时间?你不舒服吗?……你这是……怀孕了?什么时候的事?你结婚了吗?家里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?!这位先生是?”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,最后目光警惕地落在萧彻身上,带着审视。
林晚星闻言,简直气笑了,她白了林景轩一眼,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满溢出来:“通知你们?我上哪儿通知去?南极科考站的内部频道?还是深海探测器上的加密信号?林大教授,你们搞科研的与世隔绝,恨不得住在实验室里,难道还指望我发射卫星信号给你们直播我的生活动态吗?”
林景轩被噎得一时语塞,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愧疚,但看着妹妹隆起的小腹和疏离的态度,担忧和做兄长的责任感激起了他的固执:“晚晚!你这是什么话!我们是家人!你怀孕结婚这是天大的事情,怎么能……”
“家人?”林晚星打断他,声音不高,却像冰锥一样刺人,带着积压多年的寒意,“在我需要家人的时候,我的家人在哪里?在爷爷的葬礼上,我打遍所有能想到的联系方式,你们谁回来了?现在跑来跟我谈家人?省省吧林教授,专心养你的病,搞你的‘伟大’研究去吧,我的事,不劳您费心。”
她的话尖锐而直接,瞬间戳破了所有伪装。林景轩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,嘴唇翕动了几下,想解释当时项目正处于最关键无法中断的时期,想说自己得知消息后多么悔恨,却发现任何语言在爷爷冰冷的墓碑和妹妹此刻冰冷的眼神面前,都显得无比苍白和无力。他最终只是痛苦地抿紧了唇。
一旁的萧彻一直沉默地听着,从两人的对话和林晚星异常尖锐的态度中,他已迅速明白了这突如其来的男人身份以及他们之间僵硬的关系。他原本以为他的星儿在此世孤身一人,却没想到还有这般……形同虚设的“家人”。
他上前一步,不动声色地将林晚星更严密地护在身后,目光平静地迎上林景轩审视的视线。他没有说话,但那股久居上位、不怒自威的气势自然流露,让穿着病号服的林景轩感到了无形的压力。
“她如今有我照顾,一切安好。”萧彻的声音沉稳而冷淡,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,“阁下既身体不适,便应好生休养,无需为旁事劳心。”
林景轩被萧彻的气势所慑,又看着妹妹全然依赖地站在那个男人身后,对自己只有疏离和抗拒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:“我……我没事,只是老毛病,提前回来做个体检。晚晚,我回来第一天就去老宅了,管家说你很久没回去了。你…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爸爸妈妈过几天也回来了,我们……我们好好陪陪你,好不好?”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,试图弥补。
林晚星却只是嗤笑一声,挽住萧彻的胳膊,语气没有丝毫动摇:“不必了。我很好,不需要陪。你们顾好自己就行了。我们走。”
她不再看林景轩一眼,拉着萧彻转身离开。
走出医院,坐在车里,林晚星一直紧绷的脊背才慢慢松弛下来,脸上露出一丝深深的疲惫,将头靠在车窗上。
萧彻轻轻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,没有多问,只是低声说:“累了便歇会儿,不想说便不说。”
林晚星沉默了一会儿,窗外流动的霓虹灯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。她才轻声开口,像是对萧彻说,又像是自言自语:“我爷爷留下的家业,够我挥霍几辈子了。我妈妈……是科学家,我哥哥,如你所见,子承母业,也是个科研疯子。我爸……呵,眼里只有我妈,我妈去哪儿搞研究,他就跟到哪儿照顾生活起居,像个大型挂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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