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母将认亲宴办得极为隆重,广发请帖,几乎邀请了海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。
她似乎想用这场宴会,弥补对温暖的亏欠,向外界正式宣告温暖的存在。
当然,为了保护姜白,也为了维护姜家的体面。
姜家对外一致宣称温暖是幼时意外走失的小女儿,和姜白是亲姐妹。绝口不提当年恶意调换的真相。
宴会厅内灯火辉煌,觥筹交错。
温暖穿着量身定制的高级礼服,怯生生地跟在姜父姜母身边。
她带着局促不安的笑,接受着众人或真心或假意的祝福,像一只误入华丽笼子的麻雀。
而姜白,今天没有戴眼镜。只是用眼妆巧妙地柔和了那双毒蛇般的眼睛。一身白色长裙,宛如月下绽放的优昙花。
她从容地周旋在宾客之间,举止得体,谈吐不凡。
她主动挽起温暖的手臂,为温暖介绍着到场的宾客,俨然一副体贴温柔的好姐姐模样。
江未可不敢因为这种表象就放松警惕。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姜白身上,寸步不离地跟着姜白。
姜白对他这种贴身保护似乎毫无所觉,依旧从容地与相熟的宾客寒暄。
只是偶尔在江未靠得太近时,她会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,维持着那微妙的距离感。
宴会进行到一半,气氛正酣。
一位与姜家颇有交情的世伯笑着朝江未招手,想要和他喝一杯。
江未无法推辞,匆忙看了一眼身旁的姜白。
姜白正端着一杯香槟,站在二楼的栏杆处。她神情淡漠,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他。
“我去去就回。”
江未低声对姜白说了一句,见她没有反应,只得快步走向那位世伯。
他与世伯寒暄了几句,便仰头饮尽杯中酒,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。
结果一扭头,就看到姜白和温暖站在楼梯口。
姜白似乎是被什么推了一下。她失去平衡的身体向后仰倒,眼看就要从台阶上摔下。
“白白!”
江未想也不想,飞扑而至。他长臂一伸,毫不犹豫地将姜白整个揽入怀中,用自己的后背对着楼梯下方。
两人抱作一团,顺着铺着厚地毯的楼梯滚了下去。
江未紧紧抱着姜白,将她牢牢护在胸前。他自己的后背和手臂承受了大部分的撞击和摩擦。
即使有地毯缓冲,从楼梯上滚落的冲击力依然不小。江未感觉骨头都在作响,疼得闷哼一声。
姜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,趴在江未胸口,一动不动。
“白白?白白你怎么样?摔到哪里了?”
江未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,急忙松开她一些,想要检查她的情况。
姜白缓缓抬起头,看着江未写满担忧的脸。她嘴唇动了动,却没有发出声音。
“怎么了?是不是伤到哪里了?我去给你叫医生。”
江未见她不语,更加焦急,手忙脚乱地想把她扶起来仔细查看。
“我没事。”
姜白终于反应过来。她握住江未的手,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。
除了发髻松散,裙摆微皱之外,她看起来确实没有大碍。
江未长长舒了口气,悬着的心落回原地。
他也跟着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臂。有些疼,应该是有淤青和擦伤。
也亏他早有准备。
他亲自监督,给宴会厅所有的楼梯都铺上了厚地毯,甚至连边角都做了软包处理。就是为了将摔倒的伤害降到最低。
姜母和姜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:“白白,墨墨,你们没事吧。”
江未朝着姜父姜母摇了摇头。他一只手护住姜白,用身体遮挡住她此刻的凌乱,隔绝了宾客们探究的视线。
温暖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,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。
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低声惊呼了一句:“天啊!刚才温小姐也站在楼梯口?”
吓傻了的温暖这才反应过来。
她惊慌失措地跑下楼梯,想要解释:“不是的,我没有,我没有推她。”
姜母揽住温暖的肩膀,打断了她的辩解:“小暖,别慌,没人说是你。只是个意外。
她目光扫过周围神色各异的宾客,声音提高了一些,笑道:“让大家受惊了,只是孩子们不小心滑了一下,虚惊一场。大家请继续。”
她三言两语将事情定性为“意外”,稳定了场面。
姜父也笑着招呼宾客,将这场意外轻描淡写地揭过。
见姜白和江未确实没有大碍,姜母便低声对江未道:“墨墨,你先带白白去休息室,李医生马上就到。”
李医生是姜家的家庭医生,今晚也在场以备不时之需。
江未点点头,揽着姜白,快步离开了宴会厅,走进了休息室。
李医生已经在休息室内等着了。
“医生,先给我妹妹看看。”江未示意医生先检查姜白。
姜白却摇了摇头:“我没事,连皮都没擦破。您先给他看,他垫在下面,伤得重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江未的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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