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未躺在横梁上辗转反侧,一夜未眠。
天刚蒙蒙亮,他便听到下方传来轻微的响动。
白清梧起身了。
她依旧如同昨日一样,自己从门口端来了早餐。
一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和一碟咸菜,清淡得可怜。
江未趴在梁上,看着她又像昨天那样,安静地将那点可怜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。
他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又涌了上来。
“112,”他闷声问,“原着里,她这禁足到底是怎么回事?还有她这待遇,就吃这个?”
小光球飘到他眼前,投射出整理好的信息:
[宿主,根据原着,女主白景书重生后,利用先知先觉,设计让白清梧弄坏了自己的手镯。而白景书趁机哭诉,称白清梧是因嫉妒而故意针对她。丞相白泰向本就宠爱白景书,而不喜白清梧,大怒之下便禁了白清梧的足,命她闭门思过。]
江未沉默地听着,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下方的身影上,那个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身影。
难怪她吃得那么可怜,难怪住的这屋子如此冷清……
江未忽然有些受不了了。
他一个翻身,悄无声息地滑下横梁,趁着白清梧背对着窗户的间隙,利落地从窗缝滑了出去。
[宿主?你去哪儿?]112急忙跟上。
“去准备些干粮,干粮吃完了。”江未闷头往前走。
他记得昨日探查时,附近有个供仆役居住的杂院。
他熟门熟路地摸了过去,瞅准一间虚掩着门的屋子闪身而入。
而此时大部分仆役都已去各院当值,院里颇为安静。屋里面陈设简单,炕上胡乱堆着几件浆洗得发白、打着补丁的灰色粗布衣服。
江未随手抓起一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外衫,套在了自己的夜行衣外面。虽然不算十分合身,但好在能完全掩盖住他那身扎眼的黑色劲装,让他混入市井中不至于太引人注目。
做好这一切,江未翻墙出了丞相府,来到了熙熙攘攘的街市上。
清晨的集市热闹极了,叫卖声,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。
江未这次出来的确是想给自己补充点干粮的。
毕竟暗卫也是人,也得吃饭。
他这人对别的什么都不挑,唯独在吃食这一方面,就喜欢吃一些好的。怀里那又硬又咸的肉干和硌牙的面饼,实在是吃得他够够的。
他很快就买好了自己这三天的干粮,正要往回走。
刚走没两步,江未的脑海中浮现了那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。
他摸了摸自己怀里,还有些余钱,不算多,但也不少。
江未攥紧了那些钱,立刻就有了想法:“112,导航最近的布料铺子。”
在112的导航下,他很快在一家卖布料的店铺门口停下。
各色布料堆叠如山,从光滑的绸缎到粗厚的麻布,应有尽有。
店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,见江未驻足,飞快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。见他穿着一身不合体的粗布外衫上,热情瞬时间淡了下去,只是扯了扯嘴角,敷衍道:“这位小哥,看布料啊?要买什么?”
江未则是迅速堆起一种略带局促的笑容,活脱脱一个小厮模样。
他搓了搓手,往那堆灰扑扑的厚布料上瞟了眼,嘿嘿一笑:“老板,您这儿的厚布,就那种最耐磨、最挡风的,怎么个价?”
老板随手一指角落:“喏,就那儿,但糙得很,一般人家都不爱用,也就是些府里采买来给下人做冬衣或者干粗活时套在外头。”
言语间,显然没把江未当成什么有钱的主顾。
江未也不在意,反而顺着他的话头,凑近了些:“老板好眼力,就是府里要用。您给挑那最厚实的,价钱嘛,好商量,关键是料子要实在。”
他抖了抖身上的衣服,故意暗示老板:“我是来替我们管家跑腿的,先买点回去,给管家选选。”
果然,老板听他这么一说,眼睛转了转,态度立刻热络了些:“哦?府上要用啊!明白明白!”
他手脚麻利地扯过那卷质地最厚的灰布:“小哥你看看这匹,绝对是这批货里最顶事的,防风保暖没得说,保证用得住!”
江未上手摸了摸布料厚度,点了点头,依旧是一副精打细算的模样:“成,就这匹吧,我都要了。您给个实诚价,以后府里再有需求,我还来找您。”
“好说好说!”
老板见他爽快,脸上笑开了花,一边利落地量布裁剪,一边还不忘套近乎:“小哥一看就是个明白人!以后常来照顾生意!”
江未含糊地应了一声,付了钱,接过那沉甸甸的一大卷布匹,夹在腋下。
他只是朝老板略一点头,便转身离开了。
等到走远了些,他原本弓着的背,一下就挺直了。脸上那股局促又精明的笑容也消失了,又变回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。
他刚刚装出那一副很懂行的样子,其实是因为他不太懂这个世界布匹的市价,单纯为了唬住老板,让老板别坑他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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