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的阳光像刀刃似的,一下子就把王都上空那厚厚的雾霭给划开了。
莱恩·凯尔站在窗户前面,手指尖捏着那片沾了泥的银焰蔷薇花瓣,就感觉像是抓住了命运垂下来的一根蛛丝一样。
系统词条还在眼前闪呢——【每开一朵,必有人断舌】。
他把眼睛一闭,昨儿个夜里钟楼下面的那些画面就在脑袋里冒出来了:卡隆发疯似的笑啊,达米安脸气得铁青铁青的,奥瑞娜修女小声念叨着箴言……还有那只没眼睛的乌鸦,从灰烬里一下子飞出来,就跟从地狱来送信的似的。
现在呢,线索就指向了一个名字——卢西安·鸦喉。
这是个三年前舌头就被割掉的吟游诗人。
他以前老是唱那些反对教会的民谣,就因为“亵渎圣音”这个罪名,当着众人的面被惩罚,都被当成死人了。
可是公告上说他已经死了呀。
刑场的记录上明明白白写着“当场毙命”。
就连尸体都被火化了,骨灰都撒到黑河里头去了。
但是莱恩心里明白,有些所谓的死亡啊,不过是沉默的开始罢了。
贫民区,夜莺街。
这地儿可是王都最脏的角落,就跟最热闹的坟场似的。那破败的木屋啊,就那么挤在污水沟的两边。
污水沟散发着难闻的气味,可两边的木屋就像被抛弃在这儿似的,只能挨着。
晾衣绳上挂着的东西可奇怪了,有发霉的衣服,那衣服上都是黑乎乎的霉斑,看着就恶心,旁边还挂着风干的香肠。
那些个孩子,光着脚丫子就从碎玻璃上踩过去,也不怕疼。嘴里还哼着新流行起来的童谣呢:
“第六声停,第七声逃,
盲眼人在夜里笑,
哑巴睁眼看得到,
他的眼睛会放电影哟——”
莱恩听到这童谣,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。这童谣啊,可不是昨天才开始有的。
他弯下腰,蹲了下来,伸手从那泥水里捡起一个烧焦了的纸角。那纸角上还留着半行字呢:“静语回廊之下,第三根柱……”这好像是卡隆草图的复制品啊。
“你在找这个?”突然,背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。
莱恩赶紧转过身,看到一个老妇人。这老妇人啊,背都驼了,弯着腰,头上戴着个灰布兜帽,手里拄着拐杖。
她的眼神看起来有点浑浊,可是又很锐利,就像刀一样。
她就是伊芙琳嬷嬷,这片街区就这么一个修女。这三十年来啊,她收留了数不清的人,那些人都是被这个体制给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可怜人。
“卢西安还活着呢。”伊芙琳嬷嬷直勾勾地看着莱恩,“不过啊,他已经不能说话了。你知不知道‘看得见的梦’是啥?”
莱恩的眼睛微微闪了一下光,说:“我能看见‘看不见的真相’。”
伊芙琳嬷嬷沉默了一小会儿,然后点了点头说:“跟我来。”
在地窖的深处,那蜡烛的火一闪一闪的。墙上到处都挂满了画儿,那些画就跟涂鸦似的。
都是用炭笔啊、血浆啊,甚至还有用指甲划拉刻出来的画面呢,一层一层地叠在一块儿,就像疯子写的日记似的。
在屋子中间的床上,躺着一个男的。
这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,脸瘦瘦的。脖子那儿有一道特别吓人的疤,就横在咽喉那个地方。
他眼睛睁着,可眼珠里是混沌的,没有瞳孔。这是长时间不能说话造成的精神上出问题的现象,在医学上管这个叫“感官转移性觉醒”。
他叫卢西安·鸦喉。
以前啊,他可是这个王国里最年轻的宫廷乐师候选人呢。就因为唱了一首揭露贵族动用私刑的歌谣,就被定了罪。
到了行刑那天,他也不求饶,就对着人群大声地唱最后一首歌,一直唱到刀子切进了喉咙。
传说他死了三天以后,火葬场里竟然传出了歌声。
而现在呢,他醒了。
伊芙琳轻轻地摸着他的手背说:“他不会说话,但是他的眼睛啊……能把记忆像放电影似的投射出来呢。”
她点着了一支幽蓝色的蜡烛,这蜡烛是炼金弄出来的东西,叫“忆影烛”,能让那些残留着强烈情绪的画面映射出来让人看到。
卢西安慢慢地抬起头,眼睛看向墙上空白的地方。
突然,空气里就像有小水波似的泛起了涟漪。
一个模模糊糊的光影就出现了——
夜晚,下着雨,有个古老的石头走廊。
七根特别大的柱子围着,中间凹下去的地方刻满了已经失传的符文。有个瘦高的男人,瘦得像根竹竿似的,还戴着个银环呢。只见他跪在地上,双手捧着一块共振水晶。
这时候啊,有个声音冒了出来。嘿,这声音可怪了,不是像平常那样用耳朵听到的,而是直接在脑袋里“嗡嗡”震荡呢,就好像有人在敲你的颅骨一样。
那声音说:“频率校准好了,第三柱已经被激活了。等到第七个音落下的时候,门就要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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